彤仙看了她一眼,边走边问:「你说,你下午看见的?」
香草点点头:「嗯,那时两位大哥都在姑娘身边,奴婢也就去见识见识了。」
彤仙走进房间,状似不在意的问:「那些人中,谁比较出色?」
那方原本就待在房里的草生已经过来帮她卸下衣物,而不动声色跟在最後面的苏安这时已经关起了门。
香草偏了偏头,说道:「这个……奴婢倒是没有多注意。」
彤仙似乎也不是真的要她的答案,只是点点头,「虽然有点晚了,但是我想擦擦澡,你能帮我弄一点热水来吗?不需要很多。」
香草迟疑了一下,仍旧点头:「好的,姑娘,奴婢这就去。」
「然後你就去睡吧,不用管我了。」
舞伶虽然是舞伶,但是对这些伶女跟服侍的下人……通常是实习舞女,却严格要求住在不同地方,彤仙眼见快打更了,便这麽说。
「奴婢晓得了。」
香草欠了欠身,这才出去。
草生这时伸手替纪子伶倒了一杯茶,眼光看了人一眼後,又看著苏安。
苏安朝他眨了眨眼,却又是微微一笑,「你们两个,当我没看见是吗?」
那语气淡淡的,有点无奈,又有点嗔怒,纪子伶转过头,看了两人一眼。
苏安低声说:「姑娘,小的没有,只是不明白,姑娘为何想放过一赌皇上尊荣的机会。」
纪子伶眉头微微一皱,这句话确实问到重点,他知道那封信一去,楚以华或许就会晚个两天回宫,而他,後天就会离宫了,若是如此,两个人也见不到面。
但是,楚以华或许不会。
他到底在期待什麽,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没有,我只是让他们问问偏静,是不是晚个几天回来。」
纪子伶拿起桌上的冷茶,语气依旧淡淡,淡淡的交代自己究竟在信里写了些什麽。
房间里又是一片沉默,草生看著纪子伶一会儿,跑去拿琴,没多久房里便想起一阵柔和的琴音,低沉哀鸣,乐音里竟是弥漫著一股浅浅的哀戚。
「苏安。」
苏安轻轻抬眼,没说话。
「你今天早上原本是想跟我说什麽?」
草生拿了梳子,见纪子伶没有反对的意思,也就替他梳起头来,他只是静静地边动作边听,并不参与谈话。
苏安似乎是想了一下,表情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说,最後他说:「今天在德妃娘娘那表演时,十王爷恰巧也在,小的有点担心王爷对姑娘……」
十王爷一向fēng_liú,拈花惹草那是常事,纪子伶的伪出身是百花楼,就算是说好了「她」卖艺不卖身,冲著十王爷的面子,难保那个见钱眼开的老鸨会卖了她。
更何况实际上,他已经是十王爷,就算是要了一个舞伶,那也没什麽,不过就是一些狗皮倒灶的破烂事,绝对没人会帮「她」的,只能自己吃闷亏。
不提其他人而单只提十王爷,那句话的下文纪子伶也猜出来了,他今天第一次笑出了声音:「嗯,我晓得了。」
苏安原本只是告知,这时听见他的笑声,不禁多看了纪子伶几眼:「姑娘?」他有点担心,这句话的意思,他听不出来。
草生也抬起头看著纪子伶。
除了楚偏静楚以华之外,这大内皇宫,他谁也不在意……
「剑呢?」
苏安回答:「在剑匣里。」
他顿了顿,低声凑在纪子伶耳边:「已经换过来了,没什麽问题。」
「可是姑娘,」
苏安低声说:「其他娘娘那……明天您真的打算再跳一次?」
「没事的。」
纪子伶淡淡道:「现在的朝廷换人换得正起劲,上次又有一批人直接被打下狱……十王爷空有头衔,树敌不少,充其量只是个脑袋简单的呆子,如果他下面的那些军师不太笨的话,明天或许根本不会出现。」
「是,姑娘说的是。」
纪子伶伸手抚过脸颊,是太久没有变装了吗,他居然,有点不习惯……
苏安听了之後,表情仍旧没有放松,他一直以为皇上预定是後天,难道原来是明天?
但是纪子伶解释的那麽仔细,他沉默了一下,才再度开口:「姑娘……」
「姑娘,奴婢拿热水来了。」
说巧不巧,香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姑娘?」
「苏安,草生,」
纪子伶的语气有著不明显的停顿:「我只是有点紧张,没事,帮那丫头开门吧。」
他没有回头,手里还捧著那杯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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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一·等待(上)
时间再晚一点,画面转至宫外的偏门。
楚以华驾著马,披著斗篷,退去了舒适的马车与华贵的衣饰,他换上了简便的衣装,面容有一半被斗篷覆盖,後面跟著同样装束的源青、源白与源宗。
楚以华自来到临天,不,甚至他还没到临天之前,日夜都有人在监视他,纪府方面,不只监视,还保护他,饶是如此,那些密密麻麻的资料中也没一句提到,楚以华生起气来,似乎只比他家主子好一点。
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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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宗说完後,垂首等著楚以华的回覆,可面前这人迟迟没有动作。
微微抬眼,却看见楚以华面沉似水,这种神情他并不陌生,特别是楚以华眉间隐隐含有一点怒气……似乎他家主子生气时就是这种表情?
其他人爱玩归爱玩,但可没有白目到这时再去捋虎须,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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