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伶顿了顿,像是下了什麽决心般,回头,低声说:「你还不知道吧,封紫英是我妹妹,不会杀你……这件事,你会追究吗?」
楚以华轻松归轻松,脑袋可没变笨,瞬间知道对方前言不搭後语是在说什麽,他更推测出了某种他平时不会有的结论,但那是纪子伶说的,本来已经死的人说的话,也好像有了几分可信度。
他深深看了纪子伶一眼,笑著说;「短短几天,你给我的惊讶真多。」
纪子伶无动於衷,接话:「还有更惊讶的。」
他就这麽停在医馆门口,夏侯燕儿已经看见了人,本来想出来招呼,这时看见他身边有个陌生男子,也就没有迎接,目光在楚以华身上打量著,或许,他是在猜测那个陌生男子跟前不久进去的冷面青年有什麽关系?
楚以华笑了笑,做为一个帝王,母后给他的评价是八个字,守成有馀、进取不足,他自问自己也不是没有容人之量,此刻他的心情瞬间闪过许多想法,他发现自己居然不生气,反而对於纪子伶的坦白感到讶异。
他想说些什麽,最後轻轻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我该不该答应你,我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纪子伶微微一笑,「草民不敢,皇上英明神武,谁敢算计您呀?」
楚以华笑睇他一眼,也低声说:「你多说一点,或许我就不追究了呢。」
他的语气有点耍赖的意味,旁人或许雾里看花,纪子伶却听得明白,楚以华不是用皇上的身分在说话,而是用偏静的身分在说话的,他愿意让自己用「偏静」称之,说明至少在这一刻,他也不是什麽皇上。
纪子伶忽然间抬眼看他,他的语气那麽轻,那麽沉,记忆里的楚以华是怎麽说话的,他一点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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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情愫(上)
夏侯燕儿手里拿著两只糖葫芦,这时其中一只只剩下竹签,眼看不远处纪子伶和另一个陌生男子仍是没有马上要进来的意思,她很认真地开始思索,究竟剩下的一支糖葫芦是要自己吃掉好呢,还是留给二爷好,毕竟那是二爷叫那姓林的去卖的,不过她吃掉了二爷也不会生气吧?
纪子伶抬起头,有片刻就那样仰望著天空,然後他回头,微微一笑:「今天失策,没有带伞,也没有带人。」
「不如先进去?」
楚以华提议。
他的声音很沉很轻又很低,纪子伶不明白,为什麽这个人跟自己说话总是用著那麽轻柔又掺杂一点无奈,彷佛是在……他将自己的一些旖旎念想扔出脑海,有些不自在的点头,这个轻微的举动没有走漏楚以华的眼,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的那种蜜一般的甜,跟著纪子伶一前一後进入了容均的医馆。
夏侯燕儿这时看清了二人动作,立刻迎了上来,天真地问:「二爷是来找里面的人吗?」
她没有说是谁,也没有说里面的人数,很聪明的换了个问法。
纪子伶笑了笑,点出了这件事跟这个人有关:「是啊,林公子来多久了?」
若只有一人,夏侯燕儿绝对会笑著立刻回答,这会儿她却露出了一些犹豫,低声道:「二爷,不只林公子,夏公子与温公子现在都在师父那儿,不过封姐姐那儿绝对只有林公子一人。」
哪个温公子?
纪府里姓纪的与姓温的人都不少,但既然夏晴在此,纪子伶脑袋一转便也也猜出了是谁,面上笑容一点也没有变:「他们说上话了?」
「说了几句胡话,就被……」
夏侯燕儿正要塘塞过去,後面冷不防出现了一道清冷而恭敬的声音:「二爷,没想到您亲自过来了。」
楚以华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抬眼逆著看过去,只见一名面色白净的男子,腰间配著一把刀,脸色冷的像冰,他把自己整理的简单乾净,而白净男子的後面则跟了一个肤色偏黑,表情有些委屈的人,跟他比起来,这名黝黑的男子头发看起来要扎不扎,衣服也是略显凌乱、要穿不穿,两个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某种极端的组合。
纪子伶的眼神瞬间犀利了起来,目光扫过夏晴,对方冲著他又摆出了无辜的脸。
「嗯……」
纪子伶回头看著楚以华,眼神已经恢复,似乎也是犹豫了一会儿,才看似随性的对他笑说:「我、嗯……偏静,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家的家仆,你叫他小温就行了,」
随手指著朝纪子伶抱拳的温尚雅,温尚雅听了纪子伶的介绍,转而也朝著楚以华抱拳,不过也仅仅如此,并不多言。
纪子伶暂时没有管他,又指著夏晴介绍:「他是王爷的心腹之一,叫做夏晴,正好奉了王爷的命令回临天。」
他对夏晴的介绍跟温尚雅比起来就比较详细了,但是说的也不是太特别,首先,五王爷身边的心腹,楚以华肯定早就打听过,所以其实也不是什麽秘密。
楚以华注意到纪子伶对自己的称呼,虽然还有些生疏与不习惯的味道,但是对方那麽快就肯这样称呼自己,方才那种蜜一般的甜又涌上心头。
夏晴平时随便,这时也不敢出言顶上一句,也恭敬的抱拳:「在下夏晴,见过公子。」
那副痞赖样一收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凛利许多,再者面容上添的一些疤痕使他看起来更为精悍,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威严与杀气浑然天成,这时一摆出恭敬的模样,立刻让楚以华有些另眼相看,开口问纪子伶:「却不知这位夏公子是哪里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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