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伶呢,嘴边噙著一抹笑容,他知道哥哥是支持他的想法的,他甚至想赌一赌,赌大一点,赌对方还是自己认识的人,然後不管失望还是如何,接受便是。
他微微笑著,心里纵有许多事情待处理,但「妹夫」的问题还是要早点解决,毕竟家和万事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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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雨露(下)
另一方面,林卿官算算距离,决定先去买纪子伶的糖葫芦,他一面走在街上,一面又无法控制自己的脑袋,胡思乱想起来。
他心里一直放不下、也无法相信的那一块地方,便是封紫英的死,紫英虽只是个没品级的宫女,但她伺候皇上跟前,又极其机灵,接近皇上的机会很多,林卿官心里十分清楚,紫英自幼家道中落,保留著封紫英这个姓氏,这个心地善良,而又冰雪聪明的女孩怎麽可能会谋害皇上?
在他心里,楚以华一直都是圣君,英明的形象从来没有改变过,这样的圣君万万不会贴身带著一个不信任的女人,他不记得当时他是如何先一步挡在楚以华面前,他不记得封紫英是如何露出了那个他从没见过、那样魅惑又令人陌生的笑容,他不记得,那天夜晚,他甚至想著,就这麽醉了也好,可他不能醉,他是林卿官,有名有姓,他不敢忘记自己的身分。
那时,他只是看著他送给封紫英的廉价镯子被她当成宝贝般戴在手上,过後又是看著她偷空给自己做的一双新的靴子,说服自己那不是真的……
最近他心里不时想著她,甚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果没有纪子伶这个纪府二爷及纪言星纪爷转移焦点,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麽事情,而楚以华却没有说什麽,这也令他有些不安。
他的脑袋转瞬间又略过许多想法,不等他跑完一轮,就看见了一个流动摊贩,确实是个老头,林卿官走上前去,客客气气问候起来。
远远的,夏晴看了他一眼,却不上前打招呼,反而往隔一条街的吉祥客栈斜对面的医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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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以华等不到林卿官,他还想著是不是被纪子伶扣下了,而实际情况与他所想的相去不远,当他看见纪子伶时,只见对方脸上没有笑容,微微沉思的表情,手指有意无意地在桌上敲出一个个的无意义音节,眼神往著远方,不知往哪看了。
又是淡青的衣裳,腰间一枚玉佩,侧面看起来极其书卷味儿,谁又想的到看起来那麽文弱的人,武学造艺却是令人摸不透深浅!
「怎麽没看见谨言呢?我还以为在你这儿呢。」
楚以华笑了笑,开口问。
纪子伶起初还不知道他是在问谁,花了点时间才意识到对方是在问林卿官,即使知道他十分聪慧,楚以华还是补上一句:「林卿官林谨言不会迷路了吧?」
纪子伶从来都是「林公子」来「林公子」去的称呼人家,也没想过原来人家也是有个字,他露出了微笑,「你家林公子被我拐去买糖葫芦了,这会儿人还没回来,不如我们去看戏吧?」
他笑著提议,楚以华搞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什麽药,但无伦如何不会害人,也不坚持问出来:「敢问这戏看的是那一出啊?」
纪子伶这时已经暂时抛掉先前不久还在烦恼的事,有一句没一句地开起了玩笑:「我想想啊,《拾玉镯》应该不错吧?我看挺适合的。」
楚以华笑了起来:「这出戏听著不错,不过怎麽就选这出呢,这年头,可没有人会送不成镯子还放在地上坚持要送呢。」
「那可难说。」
纪子伶一面说,一面起身往外走,他是这里的东家之一,店小二不敢与他要钱,楚以华看著还以为是付过了,也不多在意,《拾玉镯》分成了两个部分,前为《拾玉镯》,後为《法门寺》,既然对方只提了一半,他也就顺著对方的话说,耐心的很。
楚以华不问,纪子伶也不急著破梗,边走边聊,已经走回了他暂住的吉祥客栈,楚以华不仅不问纪子伶要做什麽,反而笑了笑提议:「你总是叫我孙公子,虽然没什麽大错,叫多了我也挺不习惯,还是叫我偏静吧!」
「偏静?」
纪子伶微微一愣:「皇上,您也有字?」
「你小声一点。」
对纪子伶一点也不恭敬的敬称无可奈何,楚以华苦笑著说:「我怎麽没有,我原本又不是太子,一年当中很少在宫里也没人管,当时母亲就替我取了这字,希望我少动,多静。」
纪子伶笑了出来,「这字取得不错啊,令慈……啊,到了,就是这儿。」
楚以华顺著提出合理疑惑:「没病没痛的,来医馆做什麽呢。」
「来看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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