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下嘴唇:“我的九碧琉璃舞一直都不如姐姐……你既然说她的也不过如此……”顿了一下,他忽地笑了,“虽然对牛弹琴有点可惜,不过还是再便宜你一次好了,”他动手解下刚刚挽上去的裙子,接着我眼前一花,他摘了束发的玉簪,黑发倏地散下来,明亮的光中只看到那猎猎舞动的发,每一丝都像是带着生命力的,像是燃烧着,精灵似得跳动着得火焰。
“等——”我急忙叫,“我点的是上玄月——”
他展颜一笑:“虽然城主的欣赏水品有限,但我不介意免费为晚城留下这一色九碧琉璃……”从发丝开始舞动的那一刻起,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了,他往河岸的空地上走了几步,对我回眸一笑,“我会让整个晚城都这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
☆、4
此后他每年这一天都会来。
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方,一年又一年,河水漫过相同的湿泥,冷月淡过相似的墨夜,甚至杯盏中畅饮的酒都没有变过。
无论,这一年又发生过什么。
无论,他自由,或不自由。
快乐,或不快乐。
流了几次泪,灰了多少心。
……
我只能给他这一天的幸福无妄。
他只能给我这一天的他自己。
我常说,想要的女人,本大爷就抢过来。
他是我的初恋。
最初的。最后的。中间的,片面的,全部的……我爱上的人,我想要的人。
只是他不是女人,只是我和他的心里都还各自有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的东西,只是,我抢不过来。
我守着这一方城,我守着他,他守着我。
从彼此遥遥的生命中,
海角天涯。
作者有话要说:
☆、1
十七岁时我嫁给了紫国的苍王白羽。
只是花轿还没送到,哥哥的大军已经踏破紫国几万里路山河。
恐怕这辈子我也没机会看看传言中“德言工整,锦绣山河”的德秀庄是什么样子了。其实我知道哥哥把我远嫁紫国时并没有太意外。多年前,苍白白羽是名闻天下的贤王,不论后来的传言变成什么样子,对于注定成为哥哥外交中一枚棋子的我来说,比起地处苦寒的端国谦尾山以及那个传言中“不男不女”的莲王,景色秀美的紫国和它的王白羽是一个并不坏的选择。
我那时对未来没什么打算,哥哥大概也没考虑过我有什么打算,我一贯懦弱安静,习惯了接受别人的命令和安排,所以我自然也不知道哥哥另外有自己的计划。
送亲的队伍刚刚踏进紫国的土地,前线传来消息哥哥已经攻下了紫国都城德秀庄。队伍在驿站停驻了一个月,侍女帮我打听到消息说紫国投降,和哥哥签了一堆我听着头晕的条约……苍王白羽,自杀了。
我的身份一下子尴尬起来。
哥哥的队伍浩浩荡荡带着战利品回了布枝城。蓝玉烟留下来帮着哥哥处理战后的事情和剩下没能马上带走的“战利品”。我在紫国心惊胆战的又拖了一个月,终究只能厚着脸皮回雪国去。
紫国世家甚多,早就四分五裂,哥哥这一次率兵长驱直入,反倒激起了各个小家族对王族的拥护。但是实力摆在那里,紫国已经内乱了多年,即使振作也没有实力再对抗四国中最强大的雪国。可笑我那时一丁点都不知道,哥哥派蓝玉烟去商定了和亲,紫国那边自然是巴不得的答应了,我暗自庆幸这个归宿并不是最坏的……其实我早就该想到,哥哥一面和敌人缠斗一面安抚的对策也不是第一次用了,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巴不得有什么可以依靠的,雪片一样的告急文书不断送往德秀庄时,这门亲事让本来就如惊弓之鸟的紫国彻底放松了最后一道防线,其实稍稍仔细想一下就可以判断出哥哥的阴谋,可人们总是会自欺欺人的相信天上掉馅饼,宁肯相信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却不知道感到放心的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时刻……所以哥哥这招屡试不爽。
我灰头土脸的回了雪国,一路悄悄摸摸的尽量不引起注意。整个雪国都在喜庆中,哥哥忙的连见都没见我一面,我仍旧住回过去住的公主府,府上无人问津了一段时间后,忽然一天哥哥加派了一波下人来我的府邸……无功不受禄——这是我后来才明白的——我出府迎接的时候只看到笑盈盈的蓝玉烟。
我一直不太喜欢蓝玉烟的笑。
其实他笑的很好看,加上面貌生的又好,一双似笑含情的桃花眼,额间一点朱砂映得衬极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虽然他常年带着一张遮住了左侧上半边脸的薄玉面具,他的面貌仍是温雅如玉的君子气质。他是哥哥的左右手,我不知道他的来历,也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信任他到这般地步,但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随着年轻盛名起,雪国之王的哥哥被人们隐晦的称作“血王”,而蓝玉烟得了个“兰王”的绰号。不是生来的天王贵胄,但丝毫不妨碍他声名鹊起。
我对这些事了解的不算多,我也不怎么认识蓝玉烟,勉强在宴会上见过几次面,又因为我特别讨厌宴会只要有可能就找理由不去或早退,所以虽然他在哥哥身边多年,我却没怎么见过他。至于不喜欢他的笑……
哎,说巧不巧,我人生中几个决定性的命令,而且都是最终被证明是毁了我生活的命令,都是他代哥哥传达给我的,比如当初决定把我嫁给苍王白羽,比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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