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最不平静的海州有更多的机会,在那里他可以做更多的事。
而西部统筹部总负责人的位置,对于容裴来说并不是志在必得的。
高竞霆抬起头看着容裴,握紧拳头说:“如果我没有发现的话,我会迷茫地拿了属于你的位置,再痛苦地面对你远离云来港这件事!”
容裴对上高竞霆饱含怒意的眼睛,很久没有见到高竞霆这种失控的模样,他还挺怀念的。微微一笑,容裴安抚道:“我是想要你自己发现。”
高竞霆指出事实:“你在哄我。”
容裴缓缓说:“即使你始终都要知道这些事,我还是不想亲口告诉你。李叔对你有多好我是知道,而且他对我也很好,就算必须做最险恶的猜测、做最坏的打算,我也不想由我说出来,否则看起来就像是我亲手破坏了你们之间的亲情。”他靠到椅背上,闭上了眼睛,“我觉得那是永远都值得珍惜的东西。”
容裴的语气里难得地流露出一丝深埋在心底的感情,混杂着遗憾、混杂着希冀、混杂着失望——混杂着无数复杂的情绪,说出口以后却只是那么淡淡的一句。
高竞霆无可避免地想到了乐棠,那是容裴最看重的弟弟,容裴看似冷静成熟,实际上也需要某种东西作为精神的支柱。因而当乐棠决定叛出帝国、投奔远东联邦时,容裴彻底地病倒了。
——在那个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有事的时机。
高竞霆感觉像是有把钝刀子在割他心头的肉,一刀又一刀,疼得厉害。他说道:“难道就不能坐下来商量一下吗?也许会有转机!”
容裴说:“你记得我的老师顾清源是什么样的人?”
高竞霆说:“他……很厉害。”除了厉害已经没有别的形容词了,顾清源虽然知名度不高,可他基础扎得稳,这么多年来他一步一步稳打稳扎地走到现在那个位置,已经鲜少有人能动摇他的地位。
容裴说:“既然连老师这个当事人都没有办法挽回,那么这件事就不是我们坐下来商量一下能够改变的。”
高竞霆沉默下来。
容裴接着说:“而且李叔的到来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高竞霆霍然抬起头,追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容裴半合起眼,许久都没有说话。等到高竞霆想要再次开口时,他才睁开眼看着高竞霆说:“因为我的父亲。”
高竞霆愕然。
容裴继续道:“我的父亲,你也许也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以前他是真的没有野心,即使是三叔入狱后他急切地掌控容家,也是急于守好容家、考虑得不够全面。只不过再没有野心的人,遇到一次机会、两次机会、三次机会——接连不断的机会,总有一次忍不住伸出手。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他身边继续撺掇,他会慢慢沉迷进去,一旦尝到了权势的滋味,谁都不会心甘情愿放开手的。”
高竞霆说:“所以……”
容裴说:“所以你就看到了我父亲现在的模样。”他冷静地评析着自己的“父亲”,“如果我更进一步,他开始也许会高兴,可接着就会有种被后辈压了一头的感觉。到那个时候他也许会动别的心思,比如派几个人以帮助我的名义来分权,甚至挑选旁支的子弟到身边培养,用尽各种方法防止我威胁到他在家里的主导者地位。”
明明容裴说的事并没有发生过,高竞霆因为容裴那陈述般的语气久久不能言语。感情上他无法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父亲”,可理智却告诉他这种事并不少见,古往今来都有过无数真实案例。
有实例归有实例,高竞霆却还是不想接受事实,他无法想象做出这些推测时的心情,更无法想象容裴面对那些糟心事时将要承受的痛楚。
高竞霆很想用力抱紧容裴,告诉容裴无论什么时候都有自己在、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忘记有人会无条件支持他,可他明白容裴要的不是这些毫无实质意义的诺言。
高竞霆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他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容裴给高竞霆分析:“而且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你比我更适合那个位置。因为统筹部需要面对的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竞争者,西部才刚刚起步,我的话语权在这边再大,出到外面也只是无足轻重的清流而已。你不同,你身后有高家和李家,你的一句话比我费尽口舌都要有用得多——所以由你出面对西部的发展而言是更有利的。”
高竞霆听容裴这么一说,心里就舒坦多了。如果他接手那个位置是给容裴拖后腿的话,他怎么都没法接受容裴的这个决定。
他郑重其事地做出保证:“我会尽我所能做到最好。”
容裴见高竞霆一脸正经,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似的。他站起来朝高竞霆笑眯眯地说:“起来,身体往前倾一下。”
高竞霆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却还是依言照办。
容裴同样撑着桌沿往前微倾,在高竞霆唇上轻轻啄了一记。
这种蜻蜓点水似的亲吻本来应该连yù_wàng都勾不起来,可高竞霆却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在发颤,而且它滚烫滚烫的,惹得胸腔都容不下它了,想把它恶狠狠地挤出去。
容裴见高竞霆这样瞅着自己,唇微微扬起,伸手弹弹高竞霆的额头:“呆。”
高竞霆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又对上了容裴那满是挪揄的目光,顿时恶向胆边生,直接按住书桌借力跃起,越过书桌跳到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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