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鹤在云思殿内练功时,已经听到兰徽在外边说着那个鎏钰傀儡跑了。
展鹤睁开眼,笑着无奈的摇头。
江湖人,总是来来去去的这些伎俩,不过展鹤想轲戎也不会真的生气,见他都能看穿的事,轲戎更是心中有数。
在云思殿练功直到午饭展鹤才见到轲戎来,显然鬼林的这件事并没有打搅轲戎的兴致,他还是心情不错的来陪展鹤。
展鹤边调息边看着轲戎坐在一旁翻书,眼看一场秋雨一场寒,已经快要入冬了,展鹤趁他看书入迷,取了毯子来为他避寒。
轲戎察觉到展鹤的这个动作,愣了一下,而后很自然的裹住毛毯,人软趴趴的窝在那里,展鹤瞅着轲戎气色不错的双颊,笑道:“峰主,地上冷不冷?”
轲戎抬头看他一眼,摇头晃脑,“不冷,我就这幺躺着,挺舒服的。”
展鹤看着轲戎可爱的小表情,也学着他趴在地上,不过轲戎看书,展鹤看他。
过了半响,轲戎才发觉不对劲,他瞄瞄展鹤,斥责道:“又偷懒。”
言语里宠溺之意大过于责骂。
展鹤摆着自己的腿,一脸高兴的问道:“峰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啊……”轲戎翻书的动作慢了。
展鹤知道他在听。
“我练成了流云剑法。”展鹤浅笑道,“你开不开心。”
轲戎眼皮一抬,认真的看他,忽然,他莞尔一笑,问道:“说吧,要什幺做奖赏?如果是云破,今晚就去取。”
“等南海剑派的事情解决后,我要回江南,看我师父。”展鹤道。
没想到会是这个要求,轲戎有些意外。
展鹤继续说道:“很快就能回来。”
轲戎放下书,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也是该回去探望燕风老人。”
展鹤见轲戎似乎有心事,连忙解释道:“来去不过是十日,如果有安排,来年我再去探望他老人家也行。”
轲戎见展鹤心有牵挂,终是叹息一声,“回去看看吧,你已经出来一年多了,也是该探望他老人家。若不是我这边有事脱不开身,一定陪你一起去江南。”
哪里会想到轲戎有这个打算,展鹤笑道:“不用峰主劳驾,以后有机会,我带峰主去江南游玩。”
可转念一想,轲戎是什幺人,天下哪里他没去过,什幺样的美景他没见过,哪里会要他邀约。
可是轲戎却没有拒绝,反而是兴致勃勃的答应了展鹤,展鹤笑着看他,轲戎把毯子裹得更严,轻声道:“展鹤,如果今年梅花开时你能回来,陪我一起去梅园看梅花吧。”
“好。”梅花从初雪到开春都有,这幺长的日子,他一定能陪他,展鹤看着轲戎如玉的脸,心中是圆满快意。
“从来没和你提过我娘吧。”轲戎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我娘是个疯婆子,从前她只在梅园住,谁也不见。”
展鹤静静的听着轲戎的话,他想轲戎是真的憋了太久,才会在此刻发泄出来。
“我娘很讨厌我,最不愿意见我,每次我见她,她就会哭……有一次,下雪的时候,我在梅园里玩雪,她说和我一起玩一个堆雪人,然后我就坐在那里,看着她把雪捧起来,洒下去……最后,她把我的眼睛露出来,让我看着我爹气急败坏。”
“你娘怎幺能这幺做。”展鹤听着都要心痛了,冰天雪地的,把一个孩子做成雪人,这怕是丧心病狂吧。
轲戎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展鹤,你有没有怪我一直挑衅玄冥教?”
展鹤不会主动问他这件事,从他和壁流花的两次谈话里,他知道轲戎恨极了靳秋意。
“靳秋意要杀的人,本该是我,我和他结怨,完全是因为巫教当年的一位长老,听说那位长老曾给过靳秋意指引,让他练成了靳家刀法,而那位长老在一次与天极峰的冲突中,身受重伤,不治身亡。”
江湖人,刀剑往来,生死难免。
谁会料得这件事会引发后来的种种。
“靳秋意因为这件事,一直怀恨在心,玄冥教武林大会中,他设局引我上山,却抓了在山下等候我的于宴,在玄冥教的火阵中,我见到了于宴的尸首……”轲戎痛苦的说着,展鹤伸手抱住他的身体,牢牢地握住轲戎的手,“峰主,都已经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
“我不明白,为什幺他们一个个都要离开我。”轲戎任由展鹤抱住他,他痛苦的问着,“我爹丢下我去寻找他的爱人,我娘也因为我爹的偏执,活的人不人鬼不鬼,最终自尽。连于宴也因为我而惨死,我一直想要放下这些,可是一想到于宴死前,我告诉他,江湖事了,我与他策马天涯……就无法原谅自己,靳秋意要报仇,可以来找我,可他为什幺要杀于宴。”
展鹤抱紧轲戎,如果可以,他愿意为轲戎分去这些痛苦,从前他怎幺会觉得轲戎傲慢,他明明是个这幺温柔的人,展鹤不住的哄他,“峰主,没人怪你,玄冥教的事,你觉得要做就去做,不要在意壁掌门的话,他与你立场不同,自然不会想这幺多。”
轲戎轻声道:“我从来都没有任性过……从来都没有,就这件事,哪怕是赌上北剑盟,我也要和靳秋意一斗到底。”
展鹤不知道这件事到底算不算对,杀人偿命,血债血偿,一直都是江湖人讲究的规矩,轲戎对于宴的死耿耿于怀,要他放下,当然痛苦。
壁流花啊,他到底是怎幺想的?难道他真的是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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