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时候亲爹本来打算全家一起去国外过年,但齐扬非常镇静的说让他们夫妻去享受下久违的二人世界就行,他应酬多走不开,顺便带十一去见见人露脸,亲爹亲妈一个欣慰——大儿子终于成熟了,一个狂喜——继子终于肯让十一接触公事了。十一没什么意见,他本来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往年过年亲妈也是和平常一样打牌逛街两不误,他大多数时候是自己待着或者去长鲸家,所以齐扬拉他挣表现他也无所谓,反正亲爹亲妈不过是因为喜欢“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而失去了判断力才那么高兴,他是很清楚齐扬说的都是谎话的。二十七中午亲爹亲妈前脚走,齐扬后脚就出门了,十一给长鲸打了电话约好第二天去他家,下午就去外面逛街给他们买新年礼物了,晚上只是简单的收了下行李,睡得很早,因为这边房子全部装的地暖他就没有关门窗,所以直到齐扬压到他身上他才醒过来,他是从遇到山体滑坡被埋起来的梦里突然醒过来的,心率很高,黑暗中看着眼前的影子半天也说不出话,终于可以说话的时候齐扬已经开始撕他的衣服了,他开始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还第一次喊了他大哥,问他是不是喝多了认错人,让他清醒一点,没想到齐扬冷笑了一声,抬起头抓着他的头发说怎么你妈没教你勾引人的技能吗,和身上浓重的酒味不一样,他的眼神中带着狠厉,十一瞬间从头顶凉到脚心,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
第二天十一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右手上埋着针,全身上下都像被车碾过一样,脑袋里更是像两个大摆锤在来回的砸,虽然记忆变模糊了,但不堪的疼痛提醒了他头天晚上发生的事不是噩梦,都是真的。液体顺着透明的细管一点点流进身体里,他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脑子里冒出混乱纷杂的想法和画面,但是怎么也赶不走齐扬恶狠狠的看着他说这都是他应得的那句话,他张大了嘴闭上了眼,他以为自己在喊,其实没有发出声任何声音,泪珠从眼角一滴一滴的滑下,是绝望的形状。
他想把耳朵捂住,可是动也动不了。
中途可能有保姆来送饭,但他烧得迷迷糊糊不太清楚是真的还是幻觉,因为他记得保姆前天就回老家了,而偶尔睁开眼看到床头的餐盘也是时有时无。十一断断续续的昏睡到了晚上,他是被引擎声惊醒的,齐扬回来了这个认知让他立刻清醒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从床上爬起来了,迅速拔了手上的针,踏着拖鞋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咬着牙推开窗就跳了下去,沿着小路一口气跑到了小区后门的街上,当时十一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跑,跑的越远越好。
跑了两条街十一没力气了,手撑地跪在路灯下喘气,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冷了,他才发现自己只穿着睡衣,裤子已经被划了几个破洞,拖鞋也不见了一只,手背上拔针的地方两条凝固的血迹,可能是他在跑的原因,血凝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十一太冷了,他想站起来找超市给长鲸打电话,这是他当下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可是奔跑已经把他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他根本站不起来,头也剧烈的疼痛起来。听到刹车声和脚步声的时候他浑身像筛子一样的抖了起来,以为是齐扬,直到头顶传来完全不同的声音时他才敢抬头,也才听清对方说的话,
你还好吗?
简单的四个字让十一浑身都瘫软下来,要倒下去的时候被那人扶了一把,他还听到了一声喊痛的嘶声,等那个人把他扶到车里坐着的时候他才看到那个人的右小拇指的地方也在流血,刚好和旁边一道浅浅的疤痕平行,他回头看了眼路灯,灯柱上不知道被谁缠了一段铁丝,这个人可能是被刮到了,莫名地十一也把自己的右手举了起来,盯着凝固的血迹看了一会儿倒在靠背上闭上了眼睛,车里很暖和,他昏昏欲睡。
彻底昏过去之前十一听到一些低低的声音,想也许那个人在和他说话,他只记得重复一句话,我不去医院。
十一再次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时是二十九号早上,他发现自己在酒店里,还穿着之前破烂的衣服,那个手上有疤痕的男人已经没了踪影,他恍惚了半天只想到一件事,给长鲸打电话。
长鲸虽然觉得莫名其妙还是按他说的来了酒店接他,开门的时候看着十一的样子长鲸果然愣了半天,等反应过来了就推着十一到床上坐下一个劲的问他怎么了,十一断断续续说给长鲸听了,长鲸越听眼睛睁的越大,最后包着泪花问他要不要报警,或者找他妈妈,十一阻止了,求他不要告诉任何人,他害怕,但是怕什么也说不上来,就只是怕。长鲸可能也被吓到了,答应他之后抱着他哭起来,长鲸一哭十一也终于敢哭了,泪水小溪一样的往下淌,像是希望用泪水把那天晚上的害怕无助和绝望都冲走一样。
长鲸去外面给他买了衣服和药回来,带着他一起回了家,因为伤口都没露在外面,长鲸的妈妈只以为十一是单纯的发烧,让他去长鲸的房间好好休息,自己去厨房熬粥煮汤去了。等晚上的时候长鲸才来帮他一点一点的上药。后来十一偶尔也想过,他和长鲸感情那么好但互相没法来电可能就是因为那个时候的过分坦陈,不过他一点遗憾也没有,在他心里长鲸永远是他的兄弟,永远。
他在长鲸家过完了整个春节,到不得不回齐家的时候才离开,长鲸过度保护的陪着他一起到了门口才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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