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琏自然不会和他交心:“没什么。”
闻言,谢庐溪当场拂袖而去,他长袖一掩,竟然搭在了陆尘潇的肩膀上,剑气一吐,就把余琏的神识震开了。他这个举动,放在其他的修士身上,可谓是公然的挑衅,但余琏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只是微微掩了掩眼。
谢庐溪的声音还飘荡在半空中:“你这人遮遮掩掩的,真是让人看着就不爽。”
一道流光直接从会场消失了,谢庐溪不但自己走的痛快,还将一并太衡弟子也带走了。长鸣子目瞪口呆,他和谢庐溪虽然不至交心,但也熟识破久,知晓谢庐溪是个痴于修炼的人,大部分修士在他眼中和草木没多少区别。如今,如此明确地对余琏表达厌恶之情,对谢庐溪而言,也算是破格之举。
“这……”
余琏并不在意地接过长鸣子的话头,安抚道:“无上剑性情真挚,不容沙子,我自然不会介怀于此。”
话至如此,长鸣子只好点头称是——他心底却在想,可重点是,谢庐溪的世界观里,根本就没有沙子。
……
谢庐溪把陆尘潇等人带走后,随意在街道上找了个亭子,就把他们放下了。他自己踩在新到手的蛟皇剑上,气息起伏,剑气纵横。几只太衡小弟子被他的气势吓得哆哆嗦嗦,大气不敢出。
陆尘潇也有些胆战心惊,惊愕之余,也有些纳闷。
——他认识谢庐溪也有些日子了,虽然平日里顶多听他吹吹箫,也知道这是一个清心寡欲,淡泊无求的寡淡之人。而现在,谢庐溪盯了他们片刻,就把目光旋开,落在了不远处的万倾碧波上,他发如鸦羽,肤色明净,冷清寂寥如同秋色月光。
单从外貌而言,谢庐溪确实是天下少有。
陆尘潇想,这大约就是随机产品和定制产品的差别了,自然的再如何优异,总有多多少少的遗憾。而完美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假的。
“你们走吧。”谢庐溪硬邦邦地吩咐。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畏惧于谢庐溪的威名。挨个离开了,陆尘潇走在正中央,不前不后,不快不慢。他心中挂记的事情太多,反倒把谢庐溪的反常抛到了脑后——
“陆尘潇……”
陆尘潇只好又把脚缩了回来,谢庐溪这位大爷真是难伺候。谢庐溪对他点点头,吩咐他留下来。太史飞鸿似乎也想一起,但左等右等,最终也没等到谢大爷的开口,最后只得不甘不愿地离开了。一时之间,凉亭里只有两个人,两个人之间只有从湖上吹来的风。
盯着陆尘潇的脸,谢庐溪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思。
前几分钟,陆尘潇心底还有几分发怵,毕竟,两人曾经做过生死战斗。陆尘潇输了,谢庐溪也没讨得好。如今,一人重头再来,另一个人却几乎站在了他一生中的全胜期,这种实力的对比,不能不让陆尘潇心底有些忐忑不安。
但谢庐溪的沉思超过了十分钟之后,紧张的情绪渐渐麻木,陆尘潇也开始盯着对方的脸,胡思乱想起来。
真奇怪,不过是短短一年多,谢庐溪的形象似乎在他心头变了数次。
尤其是知晓了素素和大妖金鹏之间的爱恨情仇之后,陆尘潇对于谢庐溪的心情,占了多数的,就变成了怜悯……甚至还带着一点搞笑的色彩。毕竟,一个冷清如孤云雪山的人,真的不适合和这种狗血的画风搭配。
陆尘潇本以为,谢庐溪把自己单独留下来,是为了告诫自己,余琏对他的关注不同寻常,已经超过了一个别派长辈对后辈应有的程度。但谢庐溪开口的时候,陆尘潇还是吓了一跳:“虽然我并不喜欢那个道人,但是如果你遇到危险的话,可以向他求救。”
陆尘潇被谢庐溪话里的藏着的寓意吓了一跳。他强行定了定神,挑选了最保守的方向开始提问:“什么危险?”
“兴许是位故人。”谢庐溪的语气透露出,他绝对不想和这位故人重逢。
“谁?”
陆尘潇的问题让谢庐溪又沉默了一会儿,看起来,他并不想告知陆尘潇答案,但最终,不知道出自什么缘由,谢庐溪淡漠地吐出了两个字。
“诸恶。”
有那么一瞬间,陆尘潇完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谢庐溪显然也不知道一个正常的晚辈在面对这种情况,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最终让陆尘潇成功蒙混过关了。谢庐溪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云,说:“是旧魔主的走狗,我和他打过一架,本以为他死了,但最近又消息说,他和苏婴火拼了一架,死了。”
“……”这里是还在木然的陆尘潇。
谢庐溪又在他的心头补了一刀:“我不相信他死了。”
“可是……”陆尘潇深吸一口气,总算把自己纷乱的思绪重新收敛起来,“苏婴不是魔宗的魔主吗,怎么会连杀人都杀不掉?”
这番话,陆尘潇说的格外心虚。
谢庐溪对此并不表态,他只是平静地注视前方,视线穿越了眼前苍白面容的少年,似乎落在了那些响彻着剑鸣和风声的岁月。明明是白天,陆尘潇却觉得谢庐溪眼睛里有着冷彻的月光,无端地令人打了一个寒颤。
“那只是因为,诸恶并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活着。”
“你为什么那么执著于他还活着?”陆尘潇简直是从牙齿里磨出了这句话,偏偏他的语气还颇为好奇茫然,陆尘潇不负责任地想,如果这方世界也有什么戏子……哦,不,演员奖,他大概可以饱览全部了。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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