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我的恩人。”
听见这句话,瘦条条的吴不胜像根被风吹折了的竹竿,大幅度的弯下腰去,对宋怀尘做了一揖:“多谢前辈日前将陆师兄送回归一宗。”
“举手之劳。”宋怀尘回了一礼,手指在袖口拂过,白衣上的血迹被拂去。
吴不胜的视线习惯性的一扫,看见宋怀尘干净的袖口一愣,表情不自觉的放松下来:“我刚刚带着这孩子往映山湖去了一趟。”
“映山湖”三个字让白简拉着宋怀尘袖子的手紧了紧。
“遇见了一道巨大的阵法。”吴不胜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平板,“至少能挡住金丹初期的攻击的攻击。但这孩子出入无碍。”
这些话显然是对陆亭云说的。
宋怀尘抬手抚上白简的脑袋,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他的视线,给了孩子类似于“一叶蔽目”的安全感,他的话一半是在问归一宗的两名修士,一半是在问白简:“你们就找到了这一个孩子吗?其他人呢?”
“其他人。”吴不胜往血雾处看了眼,问,“其他人有几个?”
陆亭云开口打断他们的对话:“吴师弟。”
“除我之外,还有三十七人。”有颤抖的声音从宋怀尘袖子后传出,“死了……已经死了很多。”
“这小孩告诉我们说,那天夜里他听见了隐约的读书声,顾不得天晚,迷迷糊糊追着声音去了,等醒过神来,便见魔修在吸食同乡精气。”
在陆亭云不赞同的眼光中,吴不胜终于打了个法诀,封住了白简的听觉:“我赶到时,魔修宴会正至高.潮,他的同乡,那些凡人体内的灵力——”
宋怀尘忍不住打断:“灵力?”
“没错,灵力。”陆亭云接口道,“映山湖人乍看与凡人无益,但被打开后,更像炉鼎。”
白简因为骤然失去听觉而不安,宋怀尘拍拍他的头安抚。
小孩子紧紧盯着宋怀尘,把他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男人脸上毫无波动,惊讶从语气中透露:“炉鼎?你们看见的到底是怎么个宴会?所谓的打开是开瓢,还是——”
吴不胜答:“是后者。”
“凡人毕竟是凡人,被魔修采补后精元枯竭,我们没能救回来。”吴不胜皱着眉,“因为这个孩子拖了后腿,我们也没能拦住魔修逃走。”
宋怀尘:“一个都没拦住?”
吴不胜挑眉:“没拦住一个。”
“其他的呢?”
吴不胜一按剑柄:“砍了。”
“但逃走的那个,带走了一个女孩。”陆亭云补充。
宋怀尘没有去问那女孩长什么样:“魔修说我们进了他们的地盘,那他们在此必然有一个大本营——魔修往哪个方向跑了?”
吴不胜言简意赅:“西,胡射城。”
宋怀尘沉吟了下:“两位接下来要往哪儿去?”
吴不胜询问的望向陆亭云。
后者看一眼宋怀尘:“全凭宋兄做主。”
宋怀尘诧异:“我?”
“正是。”陆亭云点头,“我会来这里,就是来找宋兄你的,既然找到了,当然全听你安排。”
“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魔修血雾未散,腥味扑鼻,吴不胜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若要进城就快走,陆师兄得找个客栈调息调息。”
“那就去胡射城。”宋怀尘拍散白简身上的符咒,将孩子往吴不胜处推了推,“麻烦吴道长带上白简,”然后向陆亭云伸出手,“陆道友。”
陆亭云嘴唇动了动,看表情是想拒绝,然而他犹豫了下,仍是握住了宋怀尘的手。
“麻烦吴道长带路。”
吴不胜一点头,将白简带上飞剑,腾空而起。
宋怀尘轻轻点地,在陆亭云胳膊上一托,便带着人飘摇而上,动作轻缓,速度却极快,紧紧跟在吴不胜身后。
陆亭云“咦”了一声,笑道:“宋兄……你这修为,我到底该称你为宋兄,还是宋老祖?”
宋怀尘不明白:“怎么说?”
陆亭云:“筑基以上可御法器飞行,是寄灵气于物,驾驭的是有形之物。而御空飞行,是化无形为有形,冯虚御空,离飞升亦不远矣。”
宋怀尘的回答是这样的:“我修的法诀不用武器,自一开始学的就是御空术,和境界关系不大。”
他看了眼陆亭云:“自然,我现在的修为还是要比你高些的。”
猎猎风声中,他话音一转:“不过陆道友,你说来这儿就是为了找我,是什么意思?”
“说来话长,我尽量长话短说。”陆亭云气色极差,脸上却依然是带着笑的,语气也和沉重失落搭不上边,“蚀骨香为药师谷不传之秘,宋兄送我回宗门后,掌门震惊,当即向药师谷发函问询,谁知回复未到,药师谷副谷主葛根便带着葛青气势汹汹的上门来了。”
“葛根和葛青什么关系?”
“母子。”
“母子?”宋怀尘,“从母姓,入赘?这葛根是否是个强势女子?”
“正是。”陆亭云咳了一声,顿了顿才接下话音,“若是小鸟依人,上门讨说法不可能不带上夫君。”
“他们来讨什么说法了?颠倒黑白来了?”宋怀尘当即发问。
陆亭云语气不显,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白了。
“葛青断了一臂,说是我与他生了龃龉,下的杀手,逼得他不得不用上蚀骨香这味毒.药。”
“葛根道蚀骨香解药能给,但给解药前,必须让我给个说法。葛青断臂无法再生,今后行针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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