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尘也不在。
问府里的下人,才知陆意秋一早便起床,带着瑕尘出去门了。
陆谷序暗叫糟糕,连忙追了出去。
一路见人便问,结果在城西的酿酒坊找到陆意秋。
他本以为陆意秋私自回京了,没想到却是到酒坊来了,这叫他明白不过来。
“小秋,你到酒坊来做什么?”陆谷序就怕陆意秋受了刺激,要汹酒消愁。
“学酿酒。”陆意秋平静的脸上,带着坚定。
原来只是学酿酒,那便好。有兴趣可转移伤怀也是件好事,陆谷序倒放心了,“你喜欢学便学吧,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陆意秋点头,神色坚定道:“我要学遍天下所有酿酒的方法。”
瑕尘在旁抽抽,刚才酿酒的师傅偷偷对他说,陆意秋酿酒毫无天赋,舌头敏感度也不算佳,成为酿酒师都有困难,居然还学遍天下所有的酿酒法,这真的是牛蛙张嘴要吞牛。
陆谷序放下心里,又多问了一句,“你怎么想起做酿酒师了?”
“我要投其所好。酿出各种美酒,让他以后心心念念都离不开我。不论皇帝给他赐多少美妾,他也只会看着我,跟着我走。”陆意秋明显是计划了很久。
陆谷序前一刻建起的放心城墙哄然塌下去了,仔细看陆意秋的眼睛,明显带着一种不正常的狂执。
陆谷序心惊,温言安慰了几句,急急回府写信告诉陆暨去了。
瑕尘再迟顿也发现陆意秋的失常,又听他与陆谷序说话的意思,那个爱喝酒的人自然是黎大人了。再想想平日二人相处的情景,及那时在屋顶上,那自然的亲吻,瑕尘石破天惊地发现自家公子居然喜欢的是个男人,而且还是黎大人。
转念一想,公子真喜欢男人,的确也只能喜欢黎大人。且不说黎大人对公子的维护,就是公子在黎大人面前的亲昵自然,都是发自内心的。哪像来了顺州后,整个人都像抽掉生气一样,死气沉沉的,连带自己也提不起劲。
瑕尘想了想,试图劝一句,“公子就算不会酿酒,黎大人也会对公子好的。”
“我不仅要他对我好,还要他眼里只有我一个人。等我学会酿酒了,就回京酿给他喝,让他离不开我。”陆意秋陷入狂热,已完全没有要掩饰自己的感情。
瑕尘看他这样,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转头看向一直站在一旁没说话的薜行。只见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
数日后,陆暨收到陆谷序的信,一言不发地窗前站了一个晚上。
当日在街上无意中听到瑕尘诉说的对陆意秋的各种细微体贴,心中就一警。当日夜里又在窗棂中亲眼看到在自己面前一直乖顺听话的孩子却在司空离面前撒娇耍赖,可想而知平日里司空离是如何宠溺他,才会让他露出小孩心性的一面。甚至心情高兴时,还主动亲向司空离的脸颊。莫说惊住了瑕尘,自己又何尝没有惊骇住。
自发现陆意秋不同寻常的恋情,没有打骂说教,而是不动声色地分隔两人,以示自己不认同的态度。一个是自己疼爱的小儿子,一个是自己得力的下属,他们都很好,可是不该在一起。陆暨察知后,忧苦了许久,才想出分开二人的办法。
也许分开久了,或许情就淡了。
可现在手上这封信,竟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握在手心里,尖锐地刺痛。
“自秋来顺州后,难见开颜。每日落落寡欢,神情萎顿。昨日,孩儿照父亲来信的意思,说了方家案与皇上的赏赐,秋闻后,嚎啕大哭,令人伤心动容,今日已呈疯痴状,实令人担忧……父亲,陆家已有孩儿承家业,秋便随其心意,让他快活过一生,望父亲准允……”陆暨握紧手中的信纸,看着窗外已跪了一晚上的司空离,喃喃自语,“随其心意,快活过一生……”
陆暨又站了一个时辰,直至东方发白,终于长叹一声,脸色灰暗,壑深的皱纹,花白的鬓发,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起来吧。”
短短的三个字,字字带着一个父亲的无奈和妥协。
☆、陆意秋的青云之志(二)
夏去秋来,顺州城外的枫树林的枫叶开始红了。
顺州城内的陆意秋酿酒也终于有所成了,所谓的成,就是把谷水酿成了酒,至于味道,除了薜行偶尔肯赏面喝一杯外,其余的人皆言最近胸腹不适,不宜饮酒,或言家中严训,不可饮酒。
陆意秋请他们喝酒其实也不过是客套,自己亲手酿的酒,岂能让人胡乱糟蹋了。命人驾来马车,将酿好的数十坛酒全装好,准备上京时尽数献给司空离喝。
当司空离风尘仆仆地赶到顺州城的酿酒坊时,陆意秋正忙得欢。见着来人,竟无一丝激动讶异,连基本的寒暄都没有。只是喜滋滋地从车上抱下一坛酒,双手举到来人面前,眼中是一碰即碎的小心和脆弱。
司空离是个好情人,不废话多问,接过酒,举坛便饮,当第一口下喉后,心中便将教陆意秋酿酒的师傅他祖宗问侯了个遍。
司空离大口豪迈喝酒,一会的功夫竟喝光了一坛,放下酒坛,连嘴边的酒渍都来及擦拭,立即开颜赞好喝,赞得此酒直胜天宫琼露。
陆意秋方欢喜而笑,眼中也有了神色。
司空离见他瘦尖了的下巴,单薄的身体,心尖一阵一阵发痛。
未待旁人反应过来,司空离揽了陆意秋跃上马,一路飞奔便出了城,直至枫林湖边才勒住马,将人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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