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冷愁语认真的熬着药,思绪却不在此。
“那就说说师兄你的事吧。”
“我?其实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在谷里生活了十年,一直和师父在一起,而六岁前的事,我都没有印象,甚至连父母是谁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是师父在回谷路上捡的。”
“师兄从来没出过谷吗?”
冷愁语摇了摇头,又想起他看不见“没有,我觉得谷里很好,如果可以,我宁愿在谷里生活一辈子。”
两人都不在说话,直到傍晚,药总算是熬好了。吃过晚饭,冷愁语用药草做了些药膏用布裹在风残月的眼睛上,嘱咐他要两天换一次,不能沾水。处理好一切后,冷愁语掩上门回房睡觉了。
风残月觉得眼睛凉凉的,很舒服,就像有水在不断清洗他的眼睛,心里也暖暖的。自从他看不见后,就再也无法感受到温暖,每天都像生活在与别人不同的世界里,那个世界里只有他,没有人能懂得他的孤寂,没有人能分担他的痛苦,一直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可是今天,在黑暗里摸索了三年,头一次感受到了阳光,是冷愁语将阳光带进了他的心。
翌日,天还未亮,冷愁语已在院中练剑。瞬息万变的招式加上他灵动的身形,好似在跳舞,优雅至极,美丽至极。可惜风残月看不见,他是被树叶相互摩擦发出的“飒飒”声叫醒的。这也是他看不见来最大的好处,耳力比普通人强了很多,甚至比得上一个中等的习武者,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天生的练武苗子。
“你醒了?”冷愁语将剑收回鞘中。
“嗯,方才我听见外面刮着很大的风,是要下雨了吗?”
冷愁语想了想,自己一直在外面,哪有什么大风?环顾四周,都是被自己剑气打下来的叶子,才明白风残月口中的风指的是什么。
“刚才是我在练剑,等你眼睛好了我教你。”
风残月听他这么说,想着只要自己有了武功就不会再任别人欺负了,也有能力带娘离开风家,不由得更加期待复明的日子。
到了晚上,冷愁语倒是遇到一大问题。风残月看不见,难道要让他帮他洗澡?光是想想那画面就觉得别扭,更别提动手了。可这谷里又没有其他人,罢了罢了,好歹他也是师兄,这点儿事还办不了吗?当他是病人好了。
将热水一桶桶倒进风残月房中的木桶,又试了试水温,刚好合适,将风残月扶到木桶旁。
“旁边是浴桶,两臂远是屏风,你的眼睛不能沾水,所以,我帮你洗吧!”冷愁语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感觉脸烫烫的。
风残月从小就不喜欢被人照顾,眼睛看不见,不管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开始的时候动不动就摔倒,再不然就是撞到坚硬的东西上,弄得身体上到处是伤痕。直到后来慢慢习惯,才和正常人没有太大差别。可就算他看不见,也没让人帮自己洗过澡。当初因为自己无法穿衣还特地练习了几个月,总算是不再需要假人之手。想到这里,个中艰辛只有他才能体会到。
“那个,不用麻烦师兄,我会小心的。”
“那好,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叫我。”冷愁语急急走到屋外,做了个深呼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紧张什么。可能是没有习惯与别人相处吧!无奈的笑笑,回自己房间,从柜子里拿出唯一的一件银灰色长衫,这怪不得他,谁叫他偏爱白色。这件衣服还是萧逸送给他的,可穿过一次就再没穿过了。想想这都是两年前的事了。不过衣服保存得很好,跟新的没两样。回到风残月房间,将衣服挂在屏风上。
“我把衣服放在屏风上了,我只穿过一次,你先将就着穿吧。”
“谢谢。”风残月有些感动。
当初萧逸是偶然看见风家两长子与他“切磋”武艺,看着他不屈的眼神,就像见到那时的自己,便决定收他为徒。不过萧逸也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当时就带他离开,偏偏迟了几年,再次见到他,少年没有了往日的神彩,更缺失了那份自信,平添了愤恨与不甘。
当时风残月万分不愿意离开,如果离开了,他的娘亲不就更要受人欺负了吗?他想和娘亲在一起,哪怕就算是被人欺负。但娘亲却希望他离开,哭着,求着让萧逸把他带走。最终还是萧逸向他保证绝不会有人再来欺负她娘亲,风残月才答应。临走时,他在娘亲面前发誓,一定会回来带她离开风家。他走时只有他娘和桃红两人知晓,他不知道萧逸是怎样做到的,但他相信萧逸定有过人之处。
风残月将身体擦干,跨出两步,伸手便摸到了衣服,布料很柔软,他在风家从来都穿的是长子们不要的衣服。风家的一切都不属于他,他一直都这样说,所以他从未奢望过在风家取得一点位置。不过他对风家还没有到恨入骨髓的地步,至少还有一个人没有欺负他们,风家三夫人的女儿——风舞。那个漂亮又可爱的小女孩儿,是他几年来唯一不痛恨风家的原因。她对谁都真诚,不会歧视任何人。等自己过一段时日回去,可不要忘记他才是啊。
“师弟你好了吗?”
被这么一叫,风残月回过神,忙答道“已经洗好了。”从里间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木盆,冷愁语上前接过,道“衣服给我就好。”又看了看风残月“衣服还合身,不过颜色不配你,明天就给你做新的。”
“那不是很麻烦,还要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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