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嘴,随后又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发不出声音呢?当他在舞台上看着秋芃用演出来的温柔和亲切面对自己,他感到胸腔里空荡荡的,本该悬在里面不断跳动的东西,仿佛被偷走了一样,彻底消失不见了。
他张开嘴,说着熟稔的台词,耳朵却什么都没有扑捉到。
他的声音呢?跟心脏一起消失了吗?
在卓润和张女士的陪伴下,苍祁做了大大小小的检查,一张张化验单检验单报告单上只有数据,没有答案。
确定并非生理方面的突发疾病后,医生建议苍祁去看精神科。卓润早已有所预料,苍祁突然失声,应该是心理问题。
苍祁很顺从地接受各种安排,没有表露出任何痛苦或是烦躁不安的情绪。可他越是这样,卓润就越是难过,他的五脏六腑都被一根绳子拴住,不断勒紧,不断上提,好像要把他体内所有器官都从狭窄的气管里拽出来。
他不得不咬紧牙关,怕稍一松懈就要没出息地哭出来。他有什么资格哭呢,苍祁会变成今天这样,他也是帮凶之一。
趁卓润排队挂号,老妈拍拍他后背说:“既然不是生理原因,那就得让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保证情绪稳定,心情愉快。你哭丧着脸,他看着能好受吗?”
卓润揉了揉脸:“我笑不出来,刚才做暗示疗法的时候医生不是说了,大部分人在打针时就能开口发声,可是苍祁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真怕他……”
张女士:“医生不是说了,得让他建立一定能治愈的信心,你要是表现得很悲观,他会怎么想?”
卓润点了点头,反复做深呼吸。
精神科医生单独跟苍祁聊了聊,随后叫卓润进去,建议穴位按摩治疗和心理治疗同时进行。卓润急切不已,只要能让苍祁尽快恢复,采取多少种疗法都行。
离开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三人疲惫不堪,连吃饭的心情和体力都没有。卓润想先把老妈送回去,老妈说什么都不肯。
张女士把卓润拽到一边说:“你陪着他吧,这个时候别让他自己一个人呆着。我打车回去就行。”
卓润很感动:“妈,谢谢你。”
“谢我干嘛。”张女士在卓润跟医生讲述苍祁可能存在的问题时,听了苍祁家里那些事,感到心疼不已。她走到苍祁面前,拍了拍他的手臂说,“这段时间什么都不要想,没事儿的时候跟卓润到我们家里来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人生总有不如意的事情,得学会看开和释怀,太过强求只会让自己受苦。”
苍祁冲她微笑着点头,神情温和得与以往并无不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张女士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他将情绪都压在心里,不肯发泄出去,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二人送张女士坐上出租车,便也开车回家。
卓润打开广播,找了个音乐台,他一边开车一边说:“虽然我妈说要给你做好吃的,但我还真不敢带你回去吃,没准吃完心理阴影更大了。嘿嘿,大学时候我几个哥们儿来家里吃饭,吃过一次之后就在再也不张罗去我家,也不吐槽食堂的伙食了,你说她有多厉害……”
苍祁没什么反应,不知是在听,还是在出神。卓润说个不停,不完全是在宽慰苍祁,更多的则是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回到家一进门,小七就像是感到了不对劲,扒着苍祁的腿喵嗷嗷地叫着。苍祁换了鞋,抱起小七坐在沙发上。
卓润站在门口,皱眉看着苍祁,想从他脸上找到情绪的裂隙,可他还是那么平静,如同每一个结束工作后回到家里的夜晚一样。
卓润走过去半跪在苍祁面前,强行挤走小七搂住苍祁的腰,轻声说:“苍祁,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你发泄出来吧,想摔东西吗?想打人吗?别这样……真的,我看你这样,我……”
苍祁揉了揉卓润的脑袋,掏出手机在上面打了几个字,将屏幕转过来给卓润看:
“打谁,你吗?那我可舍不得。我真的没事,可能是太累了,过几天就能恢复,别担心。”
卓润突然鼻子一酸,忍了大半天的眼泪刷地就涌出来了。他把脸埋在苍祁腿上,闷声哭了起来。他心里有把钝刀,来来回回地割着最柔软的部位,疼得他无法呼吸。
他因为声音爱上苍祁,因为配音与苍祁相识,在一同配音的过程中与他相爱。他没法想象也不能接受,他的男神,他的爱人有一天会需要靠打字与人交流。
对他来说,苍祁的声音是世界上最迷人最美妙的声音,他不断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让苍祁的声音就此从世上消失。
苍祁将他扶起,温柔地吻去他脸上的泪水,用笑容安抚他、鼓励他。他自惭形秽又自责无比,他本该让苍祁安心的,现在却反过来变成苍祁安慰他了。
他爸总觉得他是长不大的小孩儿,担不起什么事儿,他一直都特别不服气。现在看来他爸说的没错,他真的很没用,出了事就只会恐慌不安。
卓润擦干眼泪,强迫自己收回情绪,呲牙冲苍祁笑:“我这是看到你这么积极乐观所以喜极而泣了,我知道你肯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苍祁搂着他点点头。
卓润在手账计划表中添加了苍祁的治疗时间,一周两次心理辅导,三次穴位按摩。不过他配音工作很多,没法每一次都陪着苍祁,每当这种时候,他都十分忐忑不安,惦念不已,唯有默念苍祁那句“工作就要全力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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