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泽多数招式都有指点诱导之意。
钱睿在屋里取笑:“老曲,你对舒流下手可不如对颂风狠啊。”
曲泽等两人过招结束才笑道:“习惯了,打坏他我可赔不起。以前在醉日堡的时候我跟他也练过,堡主明码标价,稍微碰坏一点,就要赔他一两银子。”
时隔半年,季舒流已经冷静下来,听到醉日堡旧事只是眼睛微微一红,想起从前的情景,又感到一股温暖。他看看曲泽,曲泽目视地面,若有所思。
纵是善恶殊途,生死相隔,终究难忘。
这日晚饭前,季舒流坐在秦颂风房间的窗边,阎二寄来报平安的书信,看完便把信纸放在桌上,对着窗外景色发呆。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是阎二用左手写就。
门吱的一声响,季舒流不用转头,也能认出秦颂风熟悉的脚步声,知道是他练武归来。
秦颂风拖来一把椅子坐到这边:“问儿今年都四岁了,等明后年,你就开始教问儿武功吧。”
季舒流依然望着窗外,细想片刻,有点犹豫:“我武功比你差太多,怕教不好。”
“不怕,教不好我帮你。”
“问儿是女孩,我教着也不方便。”
“那更不怕了,我去找呈秀帮你。”
秦颂风拖动季舒流的座椅,把他转到面对自己,季舒流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把长剑。还没看清,秦颂风面容一肃,右手握住剑鞘横在身前,左手拉起季舒流的右腕,把剑柄按到他掌中。
季舒流吃惊道:“这是我大哥的剑?”
“这把剑叫雁回,和雁来是同一个人铸的。”秦颂风弹一下剑鞘,“都是三十多年前的剑,一把直接被我爹买回家,另一把辗转多个主人,最终才落到厉堡主手上,也算有缘。你是他的传人,今后这把剑归你了。”
季舒流有些发愣,沉默不语。
“你悟性不输一般高手,文武都懂一些,你教问儿我很放心。”秦颂风又补充,“你大哥怎么教你,你就怎么教问儿,没关系。”
季舒流右手用力抓住剑柄,仿佛能从剑鞘上嗅到一丝厉霄的气息。他闭上双目,泪水缓缓溢出,喃喃说道:“我刚才又在想他。他这辈子过得真糊涂,黑白善恶是非曲直,在他那里全是颠倒错乱的,白道把他当成首恶,黑道又说他是好人。但他终究把所有清白光明的东西挑出来留给了我,连带韩太师叔教过他的东西,还有魏老、王伯、范叔、卫老师、阎二哥他们的善念,也一起留给我,只剩他自己一个人,把醉日堡所有黑暗带到地下。”
肩头一暖,秦颂风紧紧搂住他,用自己的脸蹭掉他脸上的泪水,然后好像听到什么动静,迅速把他松开。
窗外忽然传来幼儿的笑语声,原来是双胞胎兄妹秦励和秦问在婢女照看下结伴玩耍,跑到了附近。那笑声无忧无虑,清脆响亮,以其纯净,直冲云霄。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
从葛平到文如意。
从季英到玄冲子和施邛。
从卫廷到季舒流,从季舒流到尺素门一众学童。
从曲泽到秦颂风,从秦颂风到孙呈秀和秦励。
从韩堡主到厉霄,从厉霄到季舒流,从季舒流到秦问。
——拳拳在念,代代相传。
玄冲子对季英的模仿和继承,与孙呈秀对秦颂风的模仿继承,何尝没有相通之处?虽然玄冲子学到的是越众而出的勇气,孙呈秀学到的是武功和正直。
在我的江湖体系中,黑道不是江湖公敌,白道并非人间至善,同时,黑道也不会个个是横遭冤屈的大好人,白道也不会个个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个江湖的组织松散,没有任何势力能成功地一统江湖,即使一统白道或者一统黑道也不可能。
江湖上有一套并未明文记载的规则,也有一套自净的系统,让一切运转良好。
季英、玄冲子和孙呈秀都是为净化江湖付出努力的人,他们敢于出头,并保持沉稳理性,引导鲁莽冲动之辈,辨识居心叵测之人,确保既不会放纵恶行,也能极力避免污蔑好人。
秦颂风和整个尺素门同样是净化江湖的人,只不过他们采取守势,化解尚未铸成大错的纠纷,在真正的危险面前奋不顾身地保护弱势之人。
施邛也在净化这个江湖,他性情孤僻难以和人协作,选择孤军奋战。
我想写的主要还是这些各式各样的好人。季舒流感情用事,秦颂风顾虑过多,钱睿谨小慎微,曲泽骄傲自负,孙呈秀略显愤青,萧玖言语尖刻,施邛性情乖僻,王虎冲动鲁莽,刘俊文尚未长大,文如意中二不治,但他们人其实都挺好的,对吧对吧?
我也想写好人之间温暖美好的感情,师徒间的传承、爱护、仰慕,朋友间的信任、敬重、关怀,爱人间的甜蜜、热烈、付出,经历各种考验,依旧温暖如春。
醉日堡由白转黑,最终堕落成江湖公敌的故事,是一些偶然和此后无数必然引发的悲剧。但韩堡主始终坚持原则,褚训得女后也有一丝善念的觉醒,至于厉霄,厉霄的心理已经扭曲,但他毕竟把光明的一面留在醉日堡眠星院的一场大梦之中,原原本本地传递给季舒流,独自将黑暗的那一面埋葬。
感谢我虽然不多却个个温暖人心的读者们,给予我无穷的动力。你们的留言我都保存下来慢慢回味了!
关于此文还有什么问题可以跟贴回复一下,我考虑以解密、恶搞、番外等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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