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鹤抬头,看到陈亮眼睛中的坚定,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慢慢地把自己的筷子放到碗上。
“我……”
“肖逸鹤,你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该做什么。我原来没说过你,我感觉你知道该怎么做,现在你也看到了,没什么效果,曲寒还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
“你爷爷奶奶八十多了,每天催着你结婚催到我这里了你知道吗?暖暖过去以后才稍微消停一些。”
“逸鹤,你也知道的吧,你们俩……”
“嗯。”肖逸鹤突然出声打断,“我决定了,那就按曲寒的意思吧。”
肖逸鹤看着陈亮的眼睛,眼神中带着哀伤,“我带陆兴。”
陈亮离开以后,肖逸鹤自己一个人慢慢地收拾了东西。他其实很累,很想快点回房间睡觉,可是他现在有点不想看到那个地方满满的曲寒的脸。
其实真正做决定用不了多大的决心,决心都是用在缝补做决定以后心里的伤口上了。
他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有男有女,甩过人也被甩过。如果非要说清楚曲寒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大概是曲寒是他暗恋而不曾表明的第一人吧。
肖逸鹤也忘了在哪里看过一段话,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怕他知道,怕他不知道,怕他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他也想让曲寒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怕曲寒知道以后觉得自己越界了,所以只能自己一个人想,自己一个人做决定。
影响不到任何人,尤其是曲寒。
肖逸鹤洗好手,随便在身上擦了擦,小心翼翼的开了房间的门,打开灯,站在一室寂寞中看着墙上的曲寒。那么多的曲寒,那么多的相处的时刻,但是从来没有影响过他心里的白儒和的地位。
白儒和只在他的生活里简短的出现过一次,却日日夜夜占据在他的心里;自己每天在他周围忙东忙西,却还是不曾走进他心深处。
白炽灯的光打在肖逸鹤身上,黑色的影子投射到地板上,看不出心里受了伤。
肖逸鹤看了一会,走近墙面,犹豫很久,伸手撕下第一张照片,是曲寒拿到新人奖那天的庆功宴。
曲寒脸上被抹了奶油,没有做造型,头发柔顺的搭在额前,也被沾上了一些奶油,脸上却带着明媚的笑。
肖逸鹤看了半天,突然自嘲的笑笑,开始加快了速度去撕墙上的照片。
用五年的时间一天一点的贴满了的墙壁,只用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整理干净。
用五年时间一点一点付出的真心,也可以一点一点的慢慢收回来,至于要花多久,就看个人信心了。
肖逸鹤把所有的照片收到一起,放进一个纸箱子里,想等从杜鹃那里拿到那些照片以后一起烧掉。
第二天早上收到了公司的正式通知,需要肖逸鹤写一份申请,批准以后就可以正式和曲寒解除经纪约了。至于曲寒的新经纪人,就是公司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肖逸鹤花了半个小时去写这份只是形式的申请,然后用邮件发给了陈亮。陈亮接收以后回了个惬意的表情,然后又发消息,“陆兴还要过一段时间才正式出道,最近公司给他报了一些班,不用你跟着,你哪天过来签一下他的经纪约就成了。”
肖逸鹤明了,自己这是有了一个小长假。
收拾好箱子,肖逸鹤给杜鹃打电话,问问那些照片在哪里。
“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照片?正好我今天有空,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拿照片。”
杜鹃(曲寒)声音低的厉害,肖逸鹤需要很用心才可以听到他在说什么。“你今天没事吗?”
肖逸鹤回答,“嗯,最近放假。”
曲寒:“在你家里。郊区那个家里。暖暖住的那个房间,床下箱子里有一把钥匙。”
说完这些以后曲寒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他已经痛到连话都说不完整。肖逸鹤也没有着急,静静地等着。
曲寒:“然后在天花板上,你推开那块板,有个箱子,就在里面。”
肖逸鹤应了,又问,“你今天听起来很不好。”
曲寒:“对,所以你等会能过来看我吗?”
曲寒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明明是夏天,他身上却穿着长袖长裤,而且不能吹空调,也不能开电扇,不过尽管如此,他也丝毫感觉不到热,甚至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冷意——护工阿姨说这是因为黑白无常就在身边站着,他们带来了地狱的阴森之气。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可能都活不到五月三十了。
他可能真的因为“告密”改了命。
肖逸鹤也很爽快的答应了,“嗯,你好好休息吧。我等会拿完照片就过去。你想见暖暖吗?”
曲寒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孩子,想到自己现在这副形容枯槁的样子,很直接的拒绝了,“不用了,我太丑了……”
肖逸鹤还有心思和他开个玩笑,“儿不嫌母丑嘛,不用担心的。不过你不想,那我就不去接他了。”
肖逸鹤开上车,直接去了自己郊外的家,然后取上了那些照片和底片。
木箱子沉沉的,比自己用来装照片的纸箱子重多了。然而两个重量却差不多,大约因为自己的纸箱子里装的照片比较多吧。
肖逸鹤翻了翻,然后把照片整理到一起,都放在里他的那个纸箱子里。
想了想,还是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抱着个大箱子到了杜鹃的病房,发现杜鹃正醒着,和阿姨一起看着电视。
看到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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