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韶收回眼,他现在隐隐明白,懂得客套,也是一种别样的温柔。
“令妹一定会觅得佳婿的。”
仇韶从前其实是去过南宫家的。
在他即位不久的时候,当时江湖中有许多宵小对白教虎视眈眈起来,以为失去了正值壮年的教主,白教就会变成一堆散沙,不堪一击。
为了树威扬名,他去遍了所有的名门大派,无一败绩,从此再无谁敢轻易得罪白教。
只有输赢才能证明实力,武力永远是让人臣服最好的方法。
南宫家实力不俗,实在不行就用武力给这位天性纯良的小姐找位夫婿好了,若拉不下脸,为报青年的遮雨之恩,他也很愿意帮他们一把。
都是做兄长的,相比起面前可以颠倒,吴凌简直是差劲透了。
等马车行到下一个小镇的时候,天已经放晴了,天空变得比往常更清透彻蓝,这个小镇靠近溪湖,镇上许多土地都属白教所有,自然而然也在白教的保护范围之内。
“太好了,仇兄肯定也累坏了吧,前头就有家客栈,今天就现在那儿休息好了。”
仇韶视若无睹的坐在靠窗那边,他先是卷起了帘布,微风吹入,带着青草气息的湿润空气也扑入鼻中,他的手托着卷起的帘子,挣扎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如果把帘子撩高,说不定很快就会被巡逻的教徒发觉自己就在这儿。
落下的帘布遮住了小窗,隔绝了大部分的阳光,车厢里的亮度也随着低暗下去,仇韶盘着腿合着眼,表面上沉静如常,心底的焦躁却怎么也止不住。
好像他自己在做贼心虚似的,就算卷起来被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他堂堂一教之主,还怕被教徒发现不成么。
就算被发现——
哈,区区几个教徒就想哄骗他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买卖。
吴凌和长老殿一天不来哀求他回去,他就一天呆在这儿。
仇韶相通了这层关系,心里就通亮通亮的,他又将帘子堂堂正正的卷得高高的,用钩子稳稳勾住。
随即他挺直了背脊,姿态潇洒,畅快的呼吸着这熟悉的空气。
马车悠闲缓慢的行驶在青石小路上,雨过天晴之后,摆摊的也陆续多了起来,路上逐渐热闹起来,南宫忆泽第一次下江南,对这儿的一景一物都极有兴趣,趴在另一旁的窗上看得津津有味。
而仇韶就像平日坐在教主宝座时一样,不放松丝毫,威严更胜。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蹊跷。
按照平日,溪湖旁的每个镇上都会配有一定量的白教巡逻教徒,而马车在主街上都走了好一阵了,入眼的都是衣着普通的老百姓,竟看不到一个身着白教教服的弟子。
何等懒惰,何等的玩忽职守!
放在腿上的手不由紧握起来,气的颤抖,当然他生气不是为了自己的事,纯粹就是因为教内这种懒散的风气和敷衍的态度。
“咦,仇兄你脸色真不好,肯定是淋雨淋坏了吧……那么大的雨,真是难为你一个读书人了。”
停好马车,青年让车夫先去休息,二十四孝的扶妹妹下来,再忙前忙后的吩咐小二准备上房饭菜,仇韶独自屹立在客栈门口,紧蹙眉心,观察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仇兄快进来吃饭啊,我叫人去给你准备衣服了,仇兄是要先换衣,还是要先吃饭呢?”
南宫忆泽过来拉人,拉了好几次仇韶都不动如山的,两眼死死的看着外头,过了好一会,才咬牙切齿的说。
“吃饭。”
掌柜的一路殷勤的将他们上二楼,这个时候吃饭的人不多,大多空着,仇韶就直直的朝能看到街道的桌子走去。
掌柜的忙说:“公子,我们那边还有雅间,这儿风大……”
仇韶目不转睛,道:“就在这儿。”
这一顿饭吃的了无生趣,仇韶草草吃了几口填饱肚子,把掌柜招来询问:“听人说这个镇每日都有白教教徒巡逻守卫的,今日怎么没见到?”
南宫忆泽咦了一声,也表示质疑:“对啊,一路过来都没见到白教的影子,按理说咱们离白教也不远了啊。”
掌柜笑嘻嘻的说:“两位是外地来的吧,近来白教有喜事,怕人手不够就把平日巡逻的教徒都抽回去了,喏,最近好多人江湖人都提前到达,客房可都被定光了。”
“原来如此啊。”
善谈的青年和同样善谈的掌柜热烈的攀谈起来。
而仇韶静静坐在栏边,看着街上那些不属于他的热闹繁华。
仇韶手一抬,一杯酒又下了肚,热辣辣的酒气几乎让他满脸都通红起来,他不是喜欢纵酒的人,可此刻只有烈酒能暂解他心中的愁绪。
他们……欺人太甚。
自己明明都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给了他们下台阶的机会,可为什么这些人还要得寸进尺。
不要以为他的忍耐是永无止尽的啊。
仇韶醉醺醺的趴在了楼栏上,他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而一个人是消化不了那么多的愤怒和委屈的。
所以他决定,今夜夜探白教。
第15章 第十五计
仇韶醉醺醺的趴在了楼栏上,他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而一个人是消化不了那么多的愤怒和委屈的。
所以他决定,今夜夜探白教。
可这儿没有那套让他出师必利的夜行衣。
南宫忆泽早就认定仇韶出生书香世家,是由头到外都需要呵护的读书人,在一行人入房稍作休息后,便让人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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