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警察先生。」
今天第一次有人叫他。臣回头一看,大月婆婆正站在田圃附近的仓库旁,对着他挥手。
「婆婆,怎么了?」
臣从脚踏车上下来,才走过去就听到她『嘘』一声,拉住臣的手往仓库后头走。
「你今天一直在巡逻吧?要不要吃这个?」
「哎呀,可以吗?」
满脸笑容的老妇人,把装有筑前煮的容器和饭团递给臣。看来果然如慈英所说,只有她的态度一如往常。
臣坐在仓库后面的木箱上,笑着对婆婆道谢。
「谢谢婆婆,那我就开动了。……啊,上次的南瓜也很好吃。」
「是吗?那就好。你还年轻,得多吃点才行。」
「我哪有多年轻?也不小了啦。」
「跟我比起来还算小孩子哪。」
说不过她的臣,抱着感激的心吃起饭团。微笑看着他吃东西的大月婆婆,曾经有个孙子——或说曾经,是因为她的孙子在几年前遭土石流之害过世了。
因为这样,她才把臣当做自己的孙子般看待。
只是她看着食欲旺盛的臣,却叹了口气。
「怎么了?」
「之前有人叫我不要跟你讲话。」
「啊…果然如此。」
老妇人垂下肩膀,有点沮丧地说。想到这个一向开朗也不太抱怨什么的老婆婆,居然也会这么说,臣不由得苦笑。
「除了你之外,还有那个画画的老师也是。大家都说你们是外来的陌生人。」
想想还真是心酸哪。老妇人拿着毛巾擦拭满是皱纹的脸,搓着双手继续说:
「他们也不是没看见,你们来了之后为我们做了多少事,何必要做了坏事还不承认呢?真是悲哀。」
望着一脸感叹的大月婆婆,臣趁机把积压许久的疑问说出来。
「为什么大家这么想隐瞒这次的事件呢?」
「应该是觉得丢脸吧?难得我们这个小镇因为那个生态什么的,就要繁荣起来了,却在这个节骨眼发生窃盗 事件,所以他们觉得羞耻吧。」
老是顾及面子有什么用?婆婆的低语令臣恍然大悟地点头。
镇民们对于这次事件的感受,应该是『羞耻』居多吧。要是警方进行大规模搜索查明真相,就代表了会以某种形式公诸于世。万一确定罪犯出身本镇,那压力对镇民来说更是难以承受。
对于一个正要兴起的城镇来说,的确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丑闻。
「掩耳盗铃又有什么用……」
臣不胜不能了解镇民的心情,但这么做根本不能解决问题,他也觉得无奈。有相同感受的大月婆婆,听到他的自言自语也点头赞同。
「只想遮羞是于事无补的……就像裕介一样。」
「——裕介?」
这个名字似曾相识,臣猛然想到那就是『技能研习结业证』上登记的名字。
「这位……裕介先生发生过什么事吗?」
隐藏住内心的动摇,臣开口问。老妇人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相当干脆地回答:
「裕介是浩三的第二个哥哥,上面还有一个叫贤治。」
老妇人的话让臣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努力保持冷静,像闲话家常般附和:
「哦……我记得贤治先生好像是因为洪水的关系过世的吧?」
「是啊,我孙子也是死于那个意外。」
平素开朗的她,此时却用深陷皱纹的黑色瞳孔遥望远方。视线所望是环绕城镇的群山,可能就是意外发生的地点吧。
看到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臣也跟着照做。老妇人像道谢般,用厚实掌心轻拍臣的后背。
「警察先生,你有什么想问的事,婆婆都可以告诉你。」
臣惊讶地转头,看到老妇人认真的神情这才明白——她知道镇民防备着自己,所以才把他带到这里来。臣紧张地吞了一口气,重新面对她。
「那个……您可以告诉我裕介先生的事吗?」
「当然可以。再吃一个吧?要不要喝茶?」
「那我就不客气了。」
臣再拿起一个饭团,配合保温壶的茶听老妇人娓娓道来。
「裕介是个没用的男人。最年长的贤治虽然是个好人,但长男的个性太古板不知变通,跟裕介处得不好。大概也跟两兄弟只相差一岁有关系吧。」
这种乡下城镇还存有所谓的家长制度,对长男和次男的待遇截然不同。虽然两人只相差一岁,但从小就处于比继承家业的长兄地位低下这点,让裕介十分不满。
「浩三跟两人的年纪差距较大,有点像他们俩之间的沟通桥梁。但裕介对此也非常不悦,还经常吵架。」
夹在出色的兄长和听话又聪明的弟弟之间,裕介的性格变得扭曲起来。虽然不至于在镇上为非作歹,却会到市区跟一些素行不良的人交往惹事,是镇民们避之唯恐的存在。
而造成决定性影响,就是那个事件。
「浩三念高中的时候,裕介在镇上跟女孩子惹出麻烦。贤治当时已经继承家业,还骂他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是……什么样的麻烦?」
有不祥预感的臣,看到老妇人沉痛摇头。
「有个女孩子被裕介强暴了,镇上根本没有人敢要她。现在是搬到市区过着普通生活。」
被恶徒侵犯的年轻女子,在闭塞的乡下当然找不到栖身之所。大月婆婆沉稳的脸上掠过一抹淡淡的苦涩。
「更严重的是,那个女孩子是浩三的女朋友。当时她没有出现在跟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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