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这就是你要和我拉开距离的原因?所以,你从始至终都爱着叶鹏?所以,你要和我这个“临时用品”分手?是这样吗?叶菡,告诉我,不是这样,拜托你……
白瞳颤抖着唇,僵硬地咧开嘴角,她打断了叶菡的话。明明知道那个结果,明明不想听,可她还抱有一丝天真的幻想。
“……”叶菡咬着嘴唇,低声道,“夏弥,现在是我男友。”
“哈哈!”白瞳仰头大笑一声,“叶菡,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十多天前,她才强吻了自己!说她喜欢自己!然后又是每天非要拽着自己睡觉,成天要陪着,稍稍一不在,她就恐慌得不行!一次催眠以后,现在她居然跟自己说,夏弥是她男友?!
“这不是玩笑。”叶菡很认真地和白瞳说道。
一瞬间,天都黑了,世界一片荒芜,看不见过去,更加不知道未来。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嗡嗡”,脑子猛地炸开,红的白的,一团浆糊。
……
白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似乎是被叶家用车子送回去的,又似乎是被林牧接回去的。脑子里,叶菡的一颦一笑交错闪烁,不断回放。
她的哭,她的笑,她生气,她害羞,她别扭,她强势……
那个只能和自己交流的大面瘫,那个坏脾气的孤独症患者……
怎么就一次催眠治疗之后,四天不到的时间,她就爱上别人了呢?白瞳想不通,也无法想通。痛苦的情绪,心脏仿若刀割,唯有自我折磨,似乎才能解脱。如果饮鸩能止渴,她愿一饮而下。
半夜,像鬼一样飘到餐厅,拿了林牧一瓶白酒,坐在客厅,白瞳浑身不舒服,情绪找不到发泄口。她哭不出,忘不掉,放不下,心里的伤,痛得要死,还无处可说。
听到房子里半夜有动静,林牧鬼魅般地从卧室闪了出来,小师妹这家伙,闷在自家客房,两天不吃不喝,这会儿终于出来了!而且,还被自己成功拦截,活捉!
“被叶菡甩了?”林牧顺手从电视机柜后掏出一罐自己藏着的啤酒,打开,喝了一大口。
白瞳惊得猛然回头,一脸错愕地瞪着林牧。他怎么知道?!
“你那点儿事,哪里瞒得了我?”林牧懒洋洋躺在白瞳身边的沙发上,四肢一摊,成一个大字型。“别忘了,我可是你大师兄,天赋最高的大师兄!”一贯风骚的林牧,到这时候,还不忘小小自恋一把。
心中疑惑解决,心痛却更加明显,白瞳重重叹了口气,幽幽道,“怎么之前她还那样需要我,那样爱我,一次催眠治疗之后,短短四天,她就能爱上别人?”
“傻孩子,”林牧坐起身,摇着头,轻轻拍了拍白瞳肩膀,“你就别骗自己了,叶菡心里的那个人,一直是叶鹏,不是吗?”
林牧的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刀,眨眼间划开白瞳那一块肿起的伤疤,脓液喷出……她和自己,只是,类似爱情……吧?
白瞳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趴在林牧身上,仿佛要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哭尽……她可以怪谁?叶菡吗?即便是她先招惹自己,可到底叶菡只是一个患有严重孤独症的十八岁孩子……怪来怪去,还是怪自己吧!怪自己没有定力,不懂拒绝,凭着一点点好感就敢说“谈恋爱”……
林牧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像一个哥哥般,轻轻拍着她的后心,帮她顺气。哭吧哭吧,哭出来,伤疤就会好了……人生不经历这样的伤痛,起落,怎么能长大呢?
人生二十三年,几乎没怎么掉过眼泪的白瞳,这次,因为失恋,趴在林牧怀里,足足哭了四个小时,直到体力不支,哭晕过去,才算作罢……
自那以后,白瞳恍若变了个人,她不再踏足叶家一步。林牧帮白瞳会了会叶妈妈,从她那里搞来一套独立小别墅,当做感谢费。
白瞳硬是不要叶妈妈的别墅,林牧无奈,只能把别墅卖了,然后偷偷把那笔钱塞给白瞳爸妈,转他们的手,帮白瞳添置了两套商品房。
很多年以后,当被相思之苦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叶菡再回忆起白瞳,愣愣地看着白瞳的照片,眼里只能泛水雾。
年少的不懂事,以为明白爱情,结果她追寻的只是一个梦。真的安全感,其实,在她见到白瞳那一刻,就在心里扎下了根。那是她这么多年,唯一不曾抗拒,心里不设防的人。只是,年少的她未曾发觉……
可惜,生命是一场回不去的旅行,等她明白之时,已经物是人非……
☆、三十五
从盛夏到晚秋,三个月,那短暂的初恋,仅仅走过了一个季节。踩上一地枯黄的落叶,傍晚的夜空,冷风从宽大的领口灌入,白瞳缩了缩脖子,此刻她正处于北方的某个都市。
三天前,林牧实在看不下去她那病怏怏的样子,居然铁公鸡拔毛,扔给她一张机票,一张林氏集团的酒店连锁卡。然后,他把她打包,扔上飞机,让她自己出去散心,别在自己面前晃,看着心烦!
其实那家伙是嫌弃自己在他家蹭吃蹭喝蹭床,还打扰他和小乐相处的时间吧?白瞳抬腿一脚,愤恨地把马路上的一颗小石子儿踢飞。
她一个感情受到重创,刚刚失恋的人,情绪低落一下怎么了?别人都可以因为感情抑郁半年,她才伤心一周,林牧就嫌弃她。那家伙果然见色忘友,见利忘义,难怪只能做催眠表演赚钱,他根本都不具备心理工作者的基本素质——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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