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分明看见我自己,蹲在我面前嘲笑地看着我。
黑色的,潮湿的街道。13岁的我。
我忘记了自己走在这黑暗的地方的原因。
和父母吵架了?还是考试考砸了不敢回家?
总之我胆战心惊地走着。
直到更加黑暗的拐角处,有人大力地把我拖走。
我听见自被扔到地上的声音。那个男人把我摁倒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是刚下过雨吗。
他不费力气就按住要挣扎的我,揪着我的头发。我没有哭泣。一直眼睁睁地承受着这一切。等到真正的痛楚来临的时候,我摸索着找里掉出来的那把水果刀。
最后我被无罪释放。我只是正当防卫。更何况我还那么小。
恶心的男人。
我纯真的阿珂怎么能和那些恶心的男人说话?怎么能在交谈的时候笑的那么好看,甚至还让那些男生把脏手偶尔搭到她的肩膀上?
我没有虐待她,只是给她个警告嘛。
我对审讯我的警察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恶心的男人。
还好隔着玻璃,不然我一定上去用手铐砸烂他的头。
这个男人告诉我。我杀了阿珂,之后又杀了自己的猫。
说我有臆想症。
我告诉了他们实情。我想,一定是阿珂有病,她不停地在整容,并且自虐。还虐猫。我想我还那么爱她。还好她已经毁灭了。在泡桐树下面,那么美丽的姿态。
我觉得很开心。
这才是,与这个肮脏的世界,最好的诀别方式。
【end】
【原相? 丽莎】
我是丽莎。
经过一段时间的旅途跋涉,我终于来到了青镇。
沈珂的葬礼我打算一手准备,通知了她在国外的父母,他们表示这两天就赶过来。我又去她奶奶的坟前送了一束花,并且打算将沈珂和她奶奶葬在一起。
许睫这个名字就是她奶奶帮她取的,用的是奶奶自己的姓。沈珂很珍视这个名字。奶奶死后许睫被父亲转学到北方,改名叫沈珂,认识了我和季禾。后来我们一起上了大学,在学校的时候她告诉了我这里的地址,每次被季禾毒打过之后她就会逃离,独自来青镇住上一段时间。
在季禾遇到沈珂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季禾有病。但是之后也从未想过要带她去治疗,说到底这是我的错。因为季禾看起来太像正常人了。有自己的交际圈子,成绩过人,在学校还是学生会的干事。除了有的时候。不为人知的时候。
季禾和沈珂在一起之后,发病就比较频繁,她不许沈珂跟任何男人讲话,如果被发现了回来之后就会挨季禾的打。季禾经常在气急的时候晕倒,醒来之后根本不记得发生过什么。这种情况持续到某个临界点,沈珂就会离开一次,变成许睫的身份回青镇去经营一段时间的旅店。她不让我告诉季禾。我几次劝她干脆和季禾分手吧,这样才不会造成更坏的后果。
沈珂悄悄告诉我,她在做一个实验。
每次离开后,她都偷偷地去小整一次容,用父母从国外寄来的钱。她告诉我,她想知道,季禾到底是爱她这个人还是根本不在乎她,只是单纯地在打造一个彻底不被男人染指过的女孩,就像季禾根本不在乎她,只是在通过她达成某种不切实际的心愿。
事实告诉沈珂。她实验成功了。并且最终丧失了自己。
我让她回到青镇,再也不要回来。
我料到季禾会想办法找她,我没有告诉季禾她的下落。却没想到季禾最终找对了地方。我一度想去青镇把季禾带回来,然而沈珂在电话里告诉我,季禾已经认不出她了。
我听见电话那头。绝望的女孩颤抖的声音里,小小的哭腔。
之后青镇发生的事情我一无所知。直到当地警察打电话找到我,告诉了我沈珂的死讯。
因为季禾的手机里,只有我和沈珂两个人的联系方式。
季禾被转回y城。
在士兵看管的病院,住的基本上都是因为精神问题无法被判刑的病人。一名女护士带我找到了季禾。
彼时她穿戴整齐,正在慢条斯理地吃饭。
看见我走进来,她紧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迅速关上门。
“我操,可算来了个自己人了。警察那边非说是我杀了沈珂。这倒无所谓,问题是我竟然不能被判刑,我都自杀好几次了,每次都被救回来了。”
她有些炫耀地向我展示她刀疤纵横的手腕。
“现在吃饭别说用刀子了,连个筷子都没有,只是软质的勺子,娘的。他们说我有病,丽莎你也是这么觉得吗。我觉得他们才有病。一帮明明知道最终都会死还庸庸碌碌活着的人。还有那些男人。最恶心了。对了,我昨晚梦见阿珂了。她在一条河边,问我为什么还不去找她。我说我被一帮疯子关起来了,这世界疯了,连死亡权利都被剥夺了。丽莎,你知道吗,阿珂一直在等我。我现在每天都在找能出去的机会,然后去和阿珂汇合……“
我听着季禾絮絮叨叨地说着,带着微笑。我喜欢季禾这么跟我说话,有点愤世疾俗的,有点随意的,满不在乎的……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了。太阳应该快落山了吧。可惜这个房间看不到,到处都是软的,包括墙壁,地板,床,桌子……没有窗户,唯一可以换气的就是隐藏在顶上的空调。住在这么个地方,就算是正常人也得疯了。我高兴季禾还是那个季禾,并没有歇斯底里,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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