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生垂首坐在厨房地板上,揪着戴在脖子上的项圈。
往旁边一扯,皮革深滦地勒进脖子。不论再怎么用力,都赢不过胸口的疼痛。不久,他的手就酸了。
要是有马鞭就好了。
他可以拿鞭子抽自己的脚。搞不好还可以抽自己的背。
幸生需要惩罚。辔田之所以抛弃他,一定是因为幸生不小心犯错了。
不对。什么不小心犯错,他简直错误百出。
一开始老是跟主人唱反调,
后来又擅自站起来翻闱照片,被赶出庭院发了烧给主人添麻烦。
甚至还揍了阿修,让辔田为他破财。
主人特地订做的项圈,他未经许可就拿下来。
主人要处罚他的身体——他却沉迷其中还yín_dàng地射了精。弄脏地板,也弄脏了辔田的手。这种狗太糟糕了。
幸生是一只糟到不行的狗。差劲得无可救药,难怪主人会抛弃他。这么轻易地……就抛弃他。
「……呜……」
他卧倒在廉价的油布地板上,就着趴伏姿势无声哽咽。
被抛弃了。他又被抛弃了。没有人会爱他。
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是个毫无价值的人,这样的自己当然得不到别人的爱。就连亲生母亲都嫌弃他。
可是,身为狗的话……如果是狗的话,就会得到主人的爱了。他认为自己在主人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事实上这三个多月来,他也得到了呵护怜惜。
尽管到头来,他被主人抛弃了。
泪珠扑簌簌地滴落地板。
幸生伸出舌尖舔掉自己的泪水,接着一下又一下地,把地板舔干净。地板不像辔田家打扫得那么清洁,舌尖上沾满了沙沙的尘埃。但他没有停下来。悲哀的弃犬不断舔舐脏污的地板。
一边舔着,一边回想辔田的手,还有脚。
回想他的声音、脸孔,味道。
他居然狠得下心抛弃自己养过的狗。
幸生宁可他狠狠揍自己一顿再扔掉他。收回颈圈,让他一丝不挂地踢出家门,说不定他还可以恨他。
真的恨得了他吗?
狗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恨自己的主人。就像被父母殴打的小孩,依旧紧挨在父母身畔。
额头在地上用力磨蹭。
这样还是感觉不够,于是他开始一下下地撞起地板。在激荡头部中枢的痛楚中,幸生不住呜咽。
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被抛弃的狗要怎样才能活下去?去垃圾堆中翻找食物吗,舔路边留下的雨水就行了吗?
可是,抚摸他的手要上哪里找?
向他下指令的声音又该用什么替代?
「……呜……咕……呜……」
额头撞得又热又疼。
幸生抠住遍布水渍的地板,趴伏在地任泪水决堤。
再怎么悲伤哭泣,也不会要人的命。
这虽然天经地义,对现在的幸生来说却不可思议。活了二十三年,从未如此绝望,比起母亲过世时所受的冲击都要来得大。
但他依然活得好好的,手脚也活动自如。
他在床上躺了三天。中间粒米未进,但他喝了水。
他没去接响个没完的电话,直到第四天,有人狂敲公寓大门喊他,才让他有了反应起身下床。
那是他听过的声音。
「小幸!你……你这是什么德性啊!看看你那张死人脸!」
娜娜脸上一副见鬼似的表情。
把幽灵般呆立不动的幸生推回屋内,瞥见里头乱七八糟的惨状,她又夸张地惊叫一声。
「你也不怕闷死啊!」
径自进屋的娜娜把窗户统统打开。
「你这家伙!我打了几十通电话给你,为什么都不接!我本来想约你出去,补上次没逛成的街呢!」
「哦……」
幸生突然在心里反复道歉,却没能说出口来。连舌头都变钝了。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记不得是多久以前了,有一次娜娜喝得酩酊大醉在他这里留宿。幸生也喝了不少,两人却只是盖了同一条棉被呼呼大睡。不论之前、之后,同睡一张床却没做过爱的女人,就只有娜娜一个。
「说话啊?」
「咦……」
娜娜边问边把床上的棉被晾到窗台上。
「你怎么会把脸弄得这么惨不忍睹?」
幸生愣在秋高气爽的暖阳中。
他的脸有那么糟糕吗?或许是受不了幸生一直默不吭声,娜娜扯住他的手腕拉到浴室去,指着镜子里的他骂道:
「你自己看看!我差点以为你是在练习特效化妆!」
……的确是惨到不行。
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三天的绝食把脸颊折磨得只剩一层皮,最凄惨的还是额头和脖子。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瘀青,还顶了一头乱发。好几天没换的衬衫,就像揉成一团再摊开的纸张一样皱巴巴。
就连幸生也没看过这么邋遢的自己。
「拜托一下,就当我求你了,好歹也洗个脸吧!」
被娜娜在背后催促,幸生用水冲了一把脸。蹒跚地回到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光是站着都会难过得眼前发黑。
「我想说你搞不好生病了,就顺便买过来……没想到会用在这上面。吶,拿去贴上!」
冰敷贴布递在眼前,幸生只好接过来贴在额头。
娜娜叫他把项圈拿下来顺便冰敷一下脖子,幸生拒绝了。他不想取下辔田的项圈。娜娜一脸诧异,却没有强迫他。
反之,她叉着腰站到幸生面前,凶巴巴地塞了根香蕉给他。
「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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