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个人总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一年合作。
所以陈良很快镇定下来。
他想了想,说:“陆云开父亲的事情这次从头到尾都没有传出什么风声,可能不太好查……不够你既然这样说了,那我试试吧?”
“好。”江兴一点头。
“对了。”陈良又说,“你和陆云开关系挺不错的,没想过直接开口问问?”
“谁说我没想过?”江兴反问。
“那?”
“双管齐下,反正会弄清楚的。”
3月21日,天气晴。
刚刚完成美国一次代言的陆云开刚刚回到自己新租下的高级公寓之中,就和听见声音迎出来的陆国兵打了个照面。
这是一个相较于他的年龄已经显得过分衰老的男人。
他头发已然花白,背脊佝偻着,衣服并不太合身,就这样松垮垮的像个布袋似地套在他身上,好像来点儿强劲的风就会把衣服连同他的人一起吹走那样。
他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从楼梯上飞快的跑下来,看见是陆云开的时候才稍微放松;但这也并非全然放松,他一边有些局促地搓着手,一边目光闪烁着小幅度的四下侧头张望,好像害怕有什么东西会突然从角落窜出来那样。
也正因为如此,他嘴里本该很快说出的关心的话语,便因为迟滞而显得不那么发自内心了:“……在外面工作得还顺利吗?你一个人在外边,要多注意身体,不要逞强。”
陆云开看着几步之外熟悉又陌生的父亲,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将背上的行李包随意丢到地上,只是这样不大不小的一声响,竟让站在那边的陆国兵全身都震了一下!
被要债的高利贷要怕了。
陆云开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在棕红色的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复式公寓,建成有些年头了,整体西欧装修风格,管理非常不错,来这里住的不说是高官政要,至少生活条件都不错,所以小区里等闲不会有看起来就可疑的外人混进来——这也是陆云开在解除和众星的合同、搬离众星别墅之后,选择这里的重要原因之一。
几年的时间各奔东西,再加上陆云开自己长达半年多的生病之旅,等这一次他接到赌场的电话去赌场要人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父亲在这几年中究竟做了什么。
陆国兵在赌。
好吧,大概现在谁都知道这回事。
那么重点是陆国兵到底欠了多少赌资。
陆云开当然不可能赌场说陆国兵欠了多少钱就带多少钱去赎人,别说他不是印钞机,就算他是,这样的用法也印不过来。
他去海城主要先了解情况,重点了解自己父亲怎么被扣住的,如果是以打欠条的方式扣着人的话,他最多拿出一千万来赎人,再要多——他就直接报警。
但显然赌场的那些人也不傻。
现在是法治社会,大家都循规蹈矩了,所以陆云开连夜赶到的时候,陆国兵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
人家敢找陆云开过来,赶狮子大开口的要那么多钱,就在于他们掌握了一个只要捅出去,就能让陆国兵至少在监狱里蹲个四五年的秘密。
陆国兵为了赌博挪用公款高达三千万。
陆云开到的时候,赌场里的人一脸和煦地告诉陆云开拿钱买秘密吧。
——然后就是一亿八千万的欠条。
最后陆云开给了五千万,从赌场那边赎回了陆国兵了结这桩事情,就赶着再向广告商制片商预支自己的广告费演出费,把陆国兵公司公款的事情抹平了。
赌场是一个,公款是一个。
但陆国兵既然已经抵押完了房子砸进了所有积蓄,连公司公款和去赌场打白条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了,他怎么会再漏掉那种社会上来钱最快的某个渠道呢?
——他借了为数不少的高利贷。
而这一个为数不少的高利贷,陆云开一时半会反正是没有办法了。
事实上就算有办法,陆云开也不准备解决。
他靠着沙发休息了一会,还没在闭目养神之中感觉到困倦,果然就听见陆国兵小心翼翼的声音:“那个,云开,赵老大那边……”
“我听说一直在找你。”陆云开打了个哈欠。
陆国兵更局促了:“那是,那是,我还欠着他的……”
“是啊,所以你出去被他们发现,肯定砍手砍脚砍脑袋。”陆云开懒懒说。
陆国兵:“那,那……那我一辈子躲着?……”
陆云开终于睁开眼:“我不知道。”他两手一摊,“爸,赎你回来的五千万是我所有的积蓄,抹平你公款的三千万是我和未来合作方要来的人情,剩下的那个高利贷,我是不知道怎么还了。”
陆国兵说:“可这样也不成啊……”
“我看成。”陆云开淡淡说。
陆国兵因为陆云开语气陡然间的变化而吃了一惊,认真一看,却发现陆云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沙发上坐直了身体,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高利贷不解决是好事。”陆云开语气很平和,和他看向陆国兵的冷锐的视线一点儿也不相符,他说,“解决了高利贷,外头没有人追着你要债,你还是要去赌;还不如像现在这个样子,我积德了,你不赌了,高利贷也知道放款有风险投资需谨慎,三方共赢局面和谐,你说呢?”
陆云开从家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等在外头的张方看着陆云开的脸色,想想那密集到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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