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翮点点头,把冻得冰凉的手悄悄塞进涯瑜领口,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儿,贼兮兮地眨巴着大眼睛道,“今儿你须得陪我了哦。”
“嗯?”
“城外避饥荒的百姓,我昨日便帮你安置好了,皇叔前两天总在我和太子哥哥跟前叨念,我便晓得他要将这事派给你做。”鄢翮得意洋洋地抬眼看着亭子上挂着的红色纱灯。
“你倒是个聪明的。”涯瑜哭笑不得地捏了捏鄢翮粉嫩的脸颊,“竟还给你猜准了,那好,我今天的差事被你做了,我便陪你了。”
鄢翮开心地抱着他的脖颈笑,左右瞄瞄四处无人,就飞快地在涯瑜唇上亲了一下,脸都红到了耳朵根子。
涯瑜摸着自己的唇,轻轻在鄢翮耳边吹气,“这样害羞,以后怎么做宰相夫人?”
鄢翮嗔恼地瞪他,捣乱似的揉了揉涯瑜整齐的发,揪住一绺威胁道,“说什么呢,以后肯定是你做我的王妃才对!!”
涯瑜不与他争,胡乱点了点头,搂着鄢翮腰的手一下子使力将人横抱起来,坏笑道,“此事我们容后探讨不迟,夫人,我们去看看为夫为你准备的礼物。”
鄢翮脸颊又染上红,略显羞怯地笑了一下,温顺地将脸埋在涯瑜胸前。
两个人也不避讳众人的目光,涯瑜一路就这么抱着鄢翮走出了皇宫大门,涯瑜的仆从早驾着马车在那里侯了多时,“主子。”
涯瑜将鄢翮在马车里安置妥当,在他怀里塞了个小暖炉,亲自加了披风坐在外头驾车,让那个仆从先回了宰相府。
“涯瑜,你带我去看什么呀?”鄢翮不老实地从马车帘子后探出自己的脑袋,好奇道。
“急什么,你见了肯定会喜欢的。”涯瑜将他的脑袋推回去,“还有一会儿的路呢,你好好暖和过来。”
鄢翮嘟嚷了几句缩了回去,过了会儿,又把小暖炉递出来塞到涯瑜怀里,“你抱着吧,我在里头又闷又热的。”
涯瑜笑着接过,也没拒绝鄢翮的好意,揣着小暖炉心里一阵的平和温暖。
想到了某个红色的身影,脑子里一乱,被他硬是甩着脑袋抛到一边。
忘记、忘记、忘记吧。
马车碌碌,一直行到近郊一处平整宽敞的地方才停下,鄢翮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缩手缩脚地呵着白气,“礼物在哪里啊?”
“呵呵,随我来。”涯瑜牵了他的手,将他向平地的中间引,走近了那里,鄢翮才注意到有块通体被白布蒙着的一人高的东西立在那里,惊喜地跑了过去。
“这个,是这个吗?”
“嗯,你亲自掀开看看。”
鄢翮紧张地搓了搓手,先慢慢抖了抖白布上积着的雪花,才哗啦一下掀起了白布,一阵晶莹的光芒晃花了眼睛,他微微缓了一会儿,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东西。
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雕,模样身高都和自己一样,细腻到发丝衣着眉眼颦笑,栩栩如生。
鄢翮张着嘴巴,呆呆滞滞的。
“喜欢么?”涯瑜抱着他亲了一下,好笑地摇了摇怀里的人,“傻了?”
“这这这这是我?”
“嗯,喜欢么?”涯瑜看他没反应,干脆又亲他,将便宜占了个够本。
“你亲自雕的么??”鄢翮激动的满脸通红,扯着涯瑜的袖子,眼睛里的光芒比冰雕还璀璨。
“可不是,连着抽空雕了五日,好歹雪一直没化。”涯瑜把手上的伤口露给他看,故作苦涩道,“为了你这一下高兴,我可是洒热血就差抛头颅了。”
“哦……”鄢翮声音有些哑了,拉着涯瑜的手指将伤口含进温热的嘴里吸吮,低着头不做声。
涯瑜静静地抱着他,待感到自己手上湿了,忙托起他的脸颊,“怎么哭了?”
“我、我好感动,呜呜呜……”鄢翮抽了抽鼻子,红着眼睛窝进涯瑜怀里哭了个昏天黑地,涯瑜哭笑不得。
哭了好一会儿,鄢翮才抽噎着仰脸笑了,拉着涯瑜不停地绕着冰雕转圈子,“真好看,真好看,我要借皇叔的冰室把它珍藏起来!!”
涯瑜正要说什么,却觉察到附近突然凛冽的气息,警觉地拉着鄢翮闪到一边,下一刻,果然见一柄寒光四射的剑直接刺碎了那座冰雕,直扑到了刚才两个人驻足的地方。
涯瑜皱紧了眉,鄢翮惊呼一声,看着那精致的冰雕碎得不成样子。
“琉聿?!”涯瑜看着来人一袭红衣,轻叹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琉聿靠那柄剑撑着身体气喘吁吁,浑身瘫软,脸上一片异样的潮红,“我……坏了你的好事么……”
“你是谁?!!”鄢翮恼怒地瞪着他,这人竟然弄坏了涯瑜送给自己的冰雕!
琉聿虚弱地笑笑,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般湿淋淋,“我……我是谁……你不妨去问涯瑜……”
涯瑜不做声,蹙眉看了琉聿半晌,开口道,“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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