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即使很多陋习已经被大众所鄙夷,但它依旧在某些阴暗的角落静静蛰伏,像一条阴冷的蛇。
李观眠身为雄虫,看过太多放荡的同类,与他们结婚的雌虫自以为得到了幸福,却不知自己是从人间跌入了地狱。
“这个是你多虑了,秦简之是个很——”严景耸了耸肩,“非常奇特的雄虫,不知道谁把他教成这样,但我很喜欢。”
他像是无意地说了一句:“说起来,他和你倒是有很多地方相似。”
“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李观眠叹了口气,转身往门口走去。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严景脸上温和的笑意突然就褪去了,就像海浪退潮一般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杀机,他幽黑的眼睛仿佛猫科动物那般泛着冷酷的光,面容也如同冰封一般僵硬,因为杀意而变得像大理石雕像一般棱角分明。
一柄小巧的□□从他袖口滑出,他无声无息地抬起手,枪口正对着李观眠的后脑。
“太遗憾了。”他说,“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伴随着他的语音落地,三颗子弹已经出膛,却因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装修精良的墙上多了三个洞,扬起大片粉尘。
“你的身手倒是不错。”有些惊讶地看着躲开的李观眠,严景裂开嘴:“这么优秀的雄虫,真是太遗憾了。”
他索性扔掉□□,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匕首。
“无论你遇到的是哪一个298的士兵,或许都可以活下来,但你偏偏遇上了我。”严景转了转手腕,匕首在灯光下泛着泠泠的光,“298所有的士兵都是我教出来的。”
李观眠点了点头:“我听说过你,只是没想到这么年轻。”
他藏在背后的手有些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因为害怕,也因为兴奋。
当严景收起那平时的懒散时,他看起来就像变了一个人,李观眠甚至看到了他背后的腥风血雨,看到荒凉战场上铺天盖地而来的铁马冰河雷声喑哑,一柄匕首撕裂黄昏,血花染红衣襟。
这气势隆隆地压过来,直叫人喘不过气。
他看到这个怪物微微俯低身,如鬼魅般出现在自己的背后,匕首擦过自己的脖颈。
“又躲过了……”
这怪物叹息着甩了甩匕首,血珠子落在雪白的墙上,触目惊心。
李观眠捂着脖子站直了身,他眯起眼睛,黑色的眼睛中仿佛有血色的漩涡。
他抬起手,仿佛大地震前夕的预示,零乱餐桌上的银色刀叉缓缓飘了起来。它们整齐地排列在一起,随着李观眠的手指一颤,向严景刺了过去。
“这把戏不错。”严景略带新奇地看着眼前的东西,几个闪身躲了过去。
一件件东西浮起,说是枪林弹雨也不为过,但严景如同一尾游鱼在其中,逛街似的悠闲。
李观眠逐渐失去了耐心,他的瞳孔鲜红如同上好的宝石,流光在里面穿梭。
他张开手,严景的身形一顿,突然停在了原地。
“我倒是没想到你有这本事。”严景眨了眨眼睛,“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会被你用成这样?”
“应该困不住你太久。”李观眠喘着气,他的额头已经浮现出了汗水,左手在不停颤抖。
他勉强地抬起右手,一柄餐刀又浮了起来。
“我不想杀你,不管是那个298的团长,还是那个野外求生课程的严教官。”
“那就让我杀了你吧。”严景放下了一直举着的手。
李观眠瞪大了眼睛。
那个刚才还被困在原地的严景,突然间消失了,这次连自己都看不到他在哪里了。
一阵凉意从胸口袭来,他慢慢低下头,只见那把被无数人称为“杀戮”的匕首,正明晃晃地插在自己的胸口上。
他陷入了一片黑暗。
…………
秦简之手一抖,苹果就炸了开来,他眼疾手快地举起枕头,好歹没被溅了个满身满脸。
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能力让他很是懵逼——前一秒还在告诫自己是个普通人,后一秒就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外星人?
他不太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直觉不能让别人知道。
医院里的监控系统被他第一时间黑掉了,幸亏午饭时间没人守着监视看。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敲门声响起,秦简之匆忙地将枕头脏掉的一面朝下一放,躺了下去。
严景探进来,他吸了吸鼻子:“你这是吃了多少苹果,好大的苹果味。”
秦简之做贼心虚,硬撑着说:“我怎么没闻到——说起来,你身上的血味更浓吧。”
严景晃了晃扎着绷带的手:“有点久了,是该绷带了。”
两个贼面面相视,各自露出假惺惺的笑容。
“我给你说个事。”严景坐到床边。
“你说。”
“我下周就回部队去了。”
“诶?”
“还不是因为你?”严景瞥了秦简之一眼:“这可是重大的教学事故,差点把我抓去蹲局子了。”
秦简之郁卒地倒在床上。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情况吧。”严景好心情地看着半死不活的雄虫:“或许一年,或许三年。”
……
这绝对是报复,秦简之绝望地看着严景,想要上去亲亲雌虫,却被躲开了。
“在这之前,你就好好反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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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窗边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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