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斗宫不同其他宫阁,这里存在银河部星,所以有白昼黑夜。执明着了一身白衣,在月朗风清时,眺那灿蔚星波织锦。
他负手站立在繁花之中,无尽的朱朱粉粉,秀美得不可方物。
忽地他手上幻出两柄长剑,冷峻面容上,清眸扫了一眼刻有两灵的剑身,以腕发力,若流星赶月一般出势。束发的白鸾丝与雾衣一同飘零,锦花皆随剑气而动跃。
执明凝眉,飞至半空,舞着那人曾舞过的招式。这双剑似是要刺那日月星河,剑气却穆如清风,和风细雨。一行动作游刃有余,犹如人一般白璧无瑕。
最后一式太极中的如封似闭,便像是要裂出布帛,有拨云瞻日之感。
执明负剑,脚尖点在竹叶上,清冷俊颜上双眉渐渐舒展。
“你的双剑,虽无扬灵的洒脱不羁,但却是超凡脱俗的。”
执明缓缓飞到萋萋草地上,看着一帘碧影,谦逊道:“勾陈上宫谬赞了。”
勾陈上宫从背后拿出一个锦盒,面容担忧,道:“那么拼命做什么?伤到灵骨了罢。”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颗金色丹药。
执明知道勾陈上宫是指用梦兰花救信芳一事。服用丹药道过谢后,却紧闭薄唇,沉默着。
勾陈上宫道:“梦兰花可是你师父的宝贝,他没为难你?”
执明捏诀,双剑瞬息消逝,对勾陈上宫摇头。
勾陈本不是个会谈话的,执明也是要主动问他,他才会端方答话的性情,俩仙一同回宫,却都默默无语。
眼看到了执明寝宫,勾陈终于按捺不住疑虑,平铺直叙道:“扬灵当日犯下种种罪孽,还对你……为何你还要奋不顾身的救他?”
执明沉默片刻,与勾陈上宫对视,柔声道:“我信他。”
云扬灵坐在木床上,紧握着何信芳的手,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半个时辰早已经过去,床上的人却没有半分动静。
又半个时辰,云扬灵的另一只手攥着自己膝上的缯帛,周围的灵仙皆凝神定气,尚药灵官摇头离开。赤帝实在不忍云扬灵受此等煎熬,却又怕自己说错什么,杵在一旁无从措手。
“你们先回吧。”云扬灵面无血色道。微微扯了一个笑容,平静道:“今日劳烦诸位了,扬灵改日一定一一道谢。”
众仙皆知他心里不好过。慢慢腾腾地离开竹屋,留了沈淑离在这照应。
屋外黎玄倚着门框,时不时往里探一探。
天斗宫内的星云辉煌夺目,三四个星君乘风运行着星宿,这样日复一日。众星君皆百无聊赖,投缘的几个,索性在此时聚合在一起谈天消磨时光。
天宫中最近发生的,也就梦兰花与何信芳一事了。
天机星君收回施法的手,看着自己负责的星宿在轨迹中运作,道:“一直没甚动静,难道连梦兰花也救不了何信芳?”
天廪星君捻捻袖子,抬头谨慎地看自己的星宿,平静道:“有可能,当年云扬灵上天下地,偷抢的灵丹妙药数不胜数。”
天门星君插话嘲讽道:“何止灵丹妙药啊,碧霞元君,五帝龙王及玉枢天将,神元皆被云扬灵收走了,还不是没能救醒他契兄弟。”
大家因为知晓这是极阴邪的术法,皆皱起眉头。
天门星君拍拍手,看着自己的星宿熠熠闪光。哼笑一声,道:“说是去冥界时梦兰花已不在,其实借口而已,你们看如今这株,不也没甚作用么?糟践这宝贝。”他飞上树梢,躺在玉树枝上,用自己的法器丁师刀代自己施法,接着忿忿道:“别人家,人死了就死了,他家的人,死了就必须得救活?”
天机星君道:“你难道不知,他是白帝的儿子么?”
天门还想说什么,天机天廪脸色却变得愈来愈难看,自己一回首,原来是执明伫立在他们不远处,眼神炯冷。
天机与天廪促速地走到执明身前,垂头恭敬道:“神君。”
天门星君却只对执明拱拱手,收回自己的法器,慢慢悠悠大摇大摆地想朝自己宫殿飞去。他隶属东方,与天机天廪不同,又因为执明恪守成宪,不会逾规越矩,只觉得执明是个好欺负的,所以一向不承从执明管领。
但天门却没有想到,他错身离开时,执明拦住他,对他低微道:“天门星君,言多必失。”
这天门星君是个怕风怯雨胆小如鼠的,听执明这样说,突然心惊胆怕起来,哪里还有之前的神气。哆哆嗦嗦道:“执明神君,天门受教。但还请看在我们神君与您是同门师兄弟份儿上,别对管事儿的天律星君说。”
执明白袍翩翩,斜睨天门一眼,并不理会他。只对天机与天廪道:“老规矩。”
这本是极平常的口吻,天机与天廪却不由得胆寒。
天门俯首贴耳,执明却只冷冷看他一眼。他觉得自己颜面扫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在原地杵着。
沈淑离打了盆水,进屋时与黎玄对视一眼,俩人噤声,屋里屋外显得越发静谧。
云扬灵抚摸何信芳温润的脸,笑道:“你还是不肯醒么?”又勾勾他鼻子道:“不醒便不醒罢。”
忽然又好像想到什么,指着门外笑道:“你不是说过最喜欢我家的吗?我会带你回家的。”
云扬灵捧着何信芳白皙的脸庞,你是我一生的眷恋。“我醒了,我会守着你,我们依然在一起。”
沈淑离痛心的看着自己叔叔颠三倒四的说话,放下水盆,揩了揩眼睛,慢慢地吐了口气,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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