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相处日子里,她深知此人绝非简单,但是,在那从容的表象里,她永远只能存着臆测,甚至不知觉中懈下戒心。
「姑娘?」
「没事没事,该喝药了。」女子即刻回身,将药置在身旁案上,自己也端了碗粥放下。她姿态娴雅而不矫作,全出于自然与身份上的自持。
千叶传奇踱至案边,看着眼前正喷薄热气的黑沉沉汤药,禁不住叹了一声:「请问姑娘,吾还需喝多久?」
「只怕吾关你多久,你就要喝多久,你自己身体的情况自己清楚,还需要吾提醒吗?」听到这番含着抱怨的话,女子敛容道。但见她面容秀美,一袭紫红绣裙衬纱边底折,头戴珠帘金冠,望去气质高雅端丽,却又含着一股冷冷淡淡的韵息。
听罢,千叶传奇那好看的眉不禁扬了扬:「姑娘此言,真是让千叶头痛。」
是的,眼前让他头痛的事情有很多,但碰上这名女子,任他才能高强也无处施展。
这名女子,据她自称名为关山聆月,乃集境太阴司祀嬛之一。回想当时,自己因伤重而坠入集境,随即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幸得这名姑娘相救,方得以留下一命。孰料,此后他多番想借机逃脱,却总被该名女子制下,甚至使用缚天紧将他捆绑住,让他难得感到又羞又荒诞,一句「谁人不知日盲族太阳之子」,即被另厢「谁人不知太阴司祀嬛」给堵了回去,外加绑得牢牢实实,最后,他只得放弃。
想他堂堂太阳之子竟被一名女子制伏得动弹不得,实在始料未及。
「太阴司禁止男人进入,留你这个麻烦,吾才是头痛呢!」显然对千叶的话很有意见,聆月看了眼前男子一眼,想起竟已与此人连续相处多日,实在有种荒唐的感觉,不禁低声叹气道:「最近望夜祀嬛时常问吾发生何事,真教吾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唉,吾也不知为何来到此地。」
「别说的与你无关一样。」
「吾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话说得很是无辜。
聆月不想再争下去,忽然脑中精光一闪,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长空是你的什么人?当时你醒来就一直问他人在哪里,难道他与你一同坠入集境?」
她绝忘不了,那日这人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妳是谁?」而是问「长空人呢?」
当下她微微讶然,这人到底对名叫长空的人有多大的执念,越过了生死交关还心心念念?
「他……」千叶沉了下,脑海想起许多,羹匙在汤药内搅了搅,回想起当时惨烈的战况,竟是模糊而动荡,半晌,方吐了一句:「他是一名重要的人。但他人在哪里,吾亦不知。」
他们之间已发生太多事情,如要细细叙来,或许重要两字差可比拟,但现在,长空音讯全无,他的心,也从未有一刻像这般悬着。
一场激战与昏迷,使他误入了太阴司。一场恩情,让一切本该爆发的情绪硬生生给按捺而止,这落止点是眼前这名女子所赐予的,但也是他现在最大的禁锢。在这地方,他注定只是个过客,当下,他必须找到长空,方好为以后作打算。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深信长空一定在集境的某处。
「唉,看来吾是白问了。」见千叶不愿多言,聆月单手支颐,淡淡地逸了口气,神识开始飘忽,粥也咽不下。她向来做事井井有条,未曾如现在这般手忙脚乱,全只因为天上掉了一个不该有的麻烦,打乱她一切作息……
更不该发生者,这段日子相处以来,她发现这人虽常是神色清冷,然谈吐机变多趣,自己竟不排斥他,这对禁止与男人接触的祀嬛而言,是件非常危险的事。理智上,她必须遏止自己对此人的好感,早早将他送走为是,偏偏,要把人送走,竟又寻不着机会。
麻烦、真是麻烦。
讵料此刻,千叶传奇神色忽然微异,极快地用方帕掩住口鼻,剧烈地咳了起来,聆月即刻打断思绪,诧异地看着他。
知他又是旧患复发,聆月有些受惊,不禁担忧地劝道:「你……还是快喝药吧!你可知……你的心脉有损,永远也好不了?」
回想千叶当时头几日溢血的情景,聆月仍心有余悸,记得医治千叶之时,他的心脉重创,但竟能保有生机,似有什么异物在保护住。只是,她虽看得出,对这般重症也只能无能为力,全力治疗他其余的内伤与外伤后,方使他苏醒过来。
好不容易稳住了气息,千叶缓缓放下染上丝微血渍的方帕,神色竟异常镇静:「吾知晓。」
他心中清楚,身落异境的自己,只余两次机会了,而就算伤愈,也只剩下六成功,因此,他虽着急,理智却告诉他慌不得。
何况,现在他之活动范围只能限于这房间,急又能如何?
当下他能做的,是掌控好自己处势。
「你……」聆月顿了下,不知是为那冷静的反应所讶异,抑或束手无策而同情,只能摇摇头,不知如何是好。
以她祀嬛身份,收留他已是冒险,短期内也难再相助什么,想着,目光遂转到千叶身后堆如山高的书册,那是对方在静养时要求一天一百册作为「消遣」的书籍——她早已从万分讶异到习惯了。
怪人,这人绝对是怪人,苦境出产的都是这种异类吗?
「这几日,你读了这么多书,难道集境没有能帮助你的药物?」
千叶摇首,倒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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