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翠翠在缓解抑郁和焦虑的药片里混进了两颗安眠药,足以让陈宇睡到天亮。她坐在陈宇床边,看着安静地睡着的陈宇,看了好久,直到她积蓄了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她倏地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陈翠翠冲进“逍遥天”公关经理办公室的时候,闵龙正在给一个公关小姐亲昵地“试工”,他被陈翠翠打扰了兴致,便赶走了女公关,指着陈翠翠的鼻子就要开骂。
“啪”的一声,陈翠翠打了闵龙的胖脸一巴掌。闵龙足足愣了五秒钟,用这段时间来让自己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忤逆他的事实,然后就又要开口大骂。
“啪”的又一声,陈翠翠把那张所谓的“协议”拍到闵龙的办公桌上。
“你们这群穿着西服的王八,你们就这么坑我们娘儿俩?”
闵龙见陈翠翠捅破了窗户纸,也就不再装客套,他正了正身上的西服套装,然后坐到老板椅上,翘起二郎腿,摆出他无赖的常态。
“翠翠姐,其实我早就想提醒你了,看在我大侄子还没康复的份儿上,我就再让你多高兴几天。”
“你……你他妈的放什么屁?”
“哼……”闵龙冷笑着拿起被陈翠翠扔在办公桌上的纸,用挑衅一样的慢动作,把那张纸撕成了碎片。
“你……”陈翠翠咬牙切齿,可她心里清楚,她的气焰已经耗尽了。“翠翠姐,你可不能怪我们啊,要怪也要怪你不懂法。我们是什么?灰、涩、费、内(黑社会)!”闵龙故意用港式普通话的腔调讲话,把无赖的本质发挥到了极致,陈翠翠顿时难以自控地颤抖起来,“跟偶们签合同?合同管得了灰、涩、费吗?”
“你……”陈翠翠咬牙切齿,可是她的愤怒就像待宰羔羊的咩叫一样无力。
“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没错,黑社会也是讲道义的,我们对小宇子……是过分了点儿,我也怕这合同被道儿上的人看到了,他们会戳我闵龙的脊梁骨,所以啊,凯庆洋校长——嘿,不愧是读书人,有学问!他就在叶先生的签章上做了点儿手脚,——唉,你看你,急什么啊!可是你怎么就不想想,就算合同管得了黑社会,你儿子真能值一百万吗?”
“你他妈的是人吗?”陈翠翠悲愤地痛哭起来。
“哎,你先别急,你坐下,坐下听我给你分析分析。”
陈翠翠大喘粗气,仍然站在闵龙面前一动不动。
“退一万步讲,我们履行合同条款,可是,我大侄子没履行啊!他终归没坚持到天亮,对吧?还跟要死似的,惊动了警察……”
“我儿子差点被你们整死了!”
陈翠翠怒气喷张,绕过办公桌走到闵龙面前,就要扼他的衣领,闵龙是有身手的,哪儿会让陈翠翠得逞,他拉过陈翠翠的手臂顺势一个扭转,就把陈翠翠按到了办公桌上。
“你放开我,臭流氓!”
“你个老母鸡,别给脸不要脸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玩儿你儿子,打一开始就没想过给钱!”
“我告你们去!”
“告啊,要不要我提醒你,是谁跟警察说过不用立案的?连我大侄子收纳的精华是不是老子的都不用验了,嗯?谁说的?”
陈翠翠愕然,突然就失去了反抗闵龙的力气,她做梦也想不到,堂堂坤江董事叶明真,还有德仁中学校长凯庆洋,竟然会和闵龙一起坑害她和陈宇。
“小宇,妈对不起你……”陈翠翠的身体慢慢向地面瘫倒,她倚着桌子,嘤嘤而泣。
“想开点儿吧,不管怎么说,我大侄子也算是有工作了。”闵龙边说边从办公桌第一层的抽屉里拿出另一份文件。
陈翠翠立刻警觉起来,她站起身,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们打算正式雇佣你儿子的意思啊!”闵龙把那份文件拿到陈翠翠面前,抬头上“人事录用合同书”几个字,就像是扼住了陈翠翠的咽喉一样,让她喘不过气来。
“我大侄子那天晚上虽然没有坚持到最后,不过嘛,勉勉强强算合格了,”闵龙用夸张的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他的伤也都好了吧?明天就让他来上班吧。”
“你还是不是人?畜生!”陈翠翠又扑向闵龙,伸出手来就要抓他的脸,却被闵龙攥住了手腕,“我当时看警察来了,怕他们坏了事,才撒谎说我儿子是被你‘试工’,整个‘逍遥天’——不,可着满世界找去!哪个窑/子里面试窑/姐敢那么试啊?你们折磨了他三个多小时,你们是人吗?你们就没生过孩子吗?他拿命换来的,你们都说话不算话,你们……”
陈翠翠再一次泣不成声,闵龙松开了攥着她手腕的手,像看戏一样看着,等到陈翠翠的哭声渐渐小却,他冷冷地说:“哭够了吗?哭够了就快点儿签字!”
“啊……”陈翠翠惊愕地看着闵龙。
“我正式通知你,你这只老母鸡已经被开除了,你欠我的钱让你儿子来还吧。反正他‘公用男/娼’的名已经立下了,生意准差不了。”
“公用……”陈翠翠恍然大悟,她再次扑向闵龙,“原来你们早就想毁他了,你们到处败坏我家小宇的名声,就是为了今天!你们……你们不是人!”
以卵投石的做法再次让闵龙得了逞,他按住陈翠翠,抓起她的右手,掰开她的大拇指,按向桌子上的红色印泥,又将染红了的拇指按向那张雇佣合同。
“不行……我的小宇……不行!”
就在陈翠翠的手指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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