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怕是被她伤透了心。
林池心中也乱的很,她从没想过自己会不是先皇的孩子,她父皇对她不错,虽然子女众多,但最娇宠的就是她,她从不知道,原来她一直以来敬爱着的人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甚至,还是杀害她另一个母亲的凶手。
如果她不是她父皇的孩子,那么这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她母后是个一心一意的人,当年既然能怀上先太女的孩子,就说明她是真的爱着对方,可后来,不仅先太女死了,她还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入了宫,自然对先皇就没什么好感,甚至该是恨着先皇的。
林池同周瑾一起上了直升机,巨大的噪音没能打断她的思绪,她身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大半,还有一些蹭到了周瑾洁白的衣领上,仿佛于雪地里开出了一朵鲜艳的梅花。她靠坐在周瑾怀里,感受着周瑾身上的低压,想要解释,却又因她这么多年的欺骗而感到伤心。
她这时也大概想明白了,周瑾和母后将这一切瞒着她,无非是因为她有个那么惊人的身世,无非是怕她接受不了这一点。多年前的林池可能会真的接受不了,可能会因此而深受震动,但如今的她,在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却也觉得这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换了一个身世,她还是林池,不是其他的一个什么人,令她感到失落的是,无论是她母亲,或是周瑾,都将她看做一个脆弱的、需要呵护的人,虽然一切是为了她好,可却没人问过她是不是真的需要这种过度的保护。
她理解周瑾和母后,却不赞成她们的做法。
飞机很快降落在宫中的停机坪上,周瑾没等飞机停稳就抱着林池迅速从机舱里跳了下去,不小的反震力震得林池头晕目眩的,血腥味依旧充斥在鼻尖,令她不适地咳嗽了两声,周瑾脚步顿了顿,却没停留,而是径直把她抱回了寝殿。
“你一身都是血,进去洗洗。”寝殿的偏殿有浴池,一年四季都保持在一个怡人的温度,周瑾把林池放在浴池边的躺椅上,寒着一张脸冷声道。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衣角却被林池拉住了,她低头看向这个刚刚才在她心里狠狠划了一刀的女人,静静看了她一会儿。
因为刚刚忍不住哭过的关系,她的双眼发红,可偏偏又抿紧了薄唇不发一言,十足十冰冷的模样,看在林池眼里,却显得无比脆弱。
“我没力气,帮我洗吧。”林池拉着周瑾的衣角,抓的紧紧的,将平整的衣料扯出褶皱来。她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这样的主动,在她的生命中还是第一次。
一开始得知真相的时候她的确既震惊又茫然,还夹杂着一丝对周瑾的抱怨,可想到这些年来周瑾一个人默默承受了那么多,她又生不起气来了。
她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真相既然已经明了,现在要做的难道不该是和周瑾敞开心扉好好说清楚所有事情吗?
她紧张地抓着周瑾的衣角,在周瑾往前走的时候扯着她不让她离开,她晓得,如果现在放周瑾离开,一定是件很糟糕的事情。
她说她没力气,可她却把周瑾的衣角抓得那样紧。
周瑾冷着脸看了林池一会儿,最终对那双满是讨好的眼睛妥协了,她立在原地,将染血的外衣脱掉,露出里面的雪色里衣,接着,她稍微弯下腰,去帮林池脱衣。她的墨色长发落在林池的手背上,冰凉而丝滑,林池下意识地抓住一缕发丝,乖乖的任由她动作。
不多的衣衫很快被剥开,和怀孕前不同,林池的小腹已经微微凸起,有了一个圆润的弧度。周瑾摸到那里的时候,手指颤了颤,想要去摸一摸却并没有真的摸上去,而是突然转了个方向,揽着林池的腰将她抱到了浴池里。温热的水没过了两人的胸,蒸腾而起的水雾将一切遮得严实,林池明显感觉到周瑾下水以后离开了她些许,同她保持了一些距离。
林池不习惯她突然的疏离,往常如果两人在一起,周瑾只可能不放过任何机会地同她亲近,却不会像今天这样想着法子远离她,一瞬间,林池有些慌乱。
“我今天......做错了。”林池靠着光滑的池壁,不安地望着周瑾的方向,在她的视线里,女人安静地立在池中,亭亭如青莲一般。
周瑾依旧沉默。
她此时一开口,不知道会说出些什么伤人的话,于是她只能沉默。
“瑾姐姐。”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周瑾的回应,林池舔了舔唇,觉得喉间干渴得很。
她这是紧张了。
这声“瑾姐姐”一出,周瑾终于有了反应,她朝着林池走了几步,在水雾中同她对视着,薄唇微扯,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你很久没有叫过我‘瑾姐姐’了,你不知道我等这句等了多久,可我并不想是在这种情况下听到的。”
她的声音冷泉一般洒在林池心里,令林池打了一个冷战。
林池靠着池壁,抬起头望着周瑾冷魅的眼睛,她的喉咙更渴了,明明该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一样。
“你刚才说,你做错了。阿池,你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么?”周瑾欺身向前,在林池耳边轻声道,她的声音真的很轻,轻极了,带着些微的颤意,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她的手用力按在池壁上,几乎在那里按下了一个掌印,她已经十分克制,可即便是这样,依旧十分具有侵略性。
她这副模样是林池从来没见过的,之前那一次,她几乎把刀子全部□□了周瑾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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