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却寂静无声,贞平也没有出现。杨连华有些奇怪,这小子虽然一向莽撞,但绝不会偷懒,眼下这个时间他去哪里?
“来人?”他又唤了一声。
回应他的依旧只有一片沉默和屋外鸣虫的吱吱声。
杨连华骤然紧张起来,敏感的人在面对危险时刻的本能让他整个人的毛孔都张开,微微的空气流动轻柔的拂过皮肤都让他颤栗不已。
他强压着手指的颤抖,从书桌下的暗格里取出一把匕首塞进袖里。这是杨宏文临走之前交给他的,虽然他并不会用刀,可此时再也没有比这样东西更能让人安心了。
时间仿佛凝聚住一样,四周除了死一般的静默听不到一丝人声。那些平日里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宫女、太监们都如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
杨连华有些慌乱,他心知不好,可是摸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一步一步,轻手轻脚的挪到门口想出门看个究竟。
屋外除了静还有黑,整个院子如同罩如一团浓墨,黑的看不清任何东西。他紧紧扣着手里的短刀,背脊上的冷汗几乎湿透了薄薄的衣裳。
忽然,一阵不同寻常的劲风划过,御书房里点燃的明灯蓦地灭了。他一惊,本能的后退,额头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还来不及哼出一丝声音,就颓然的栽了下去。
浓郁腥甜的味道让杨连华有些作呕,他努力的睁开眼睛,额头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禁不住咧起嘴。眼前一片猩红色的模糊,等他分辨了半天才发觉原来是自己额头上伤口流下的血液糊住了眼睛。他费力的想抬起手擦了擦眼角,却发现两只胳膊被束缚在身后,不能动弹。然后就听到身旁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别来无恙了,连华弟弟。”
他手一抖,错愕的抬头,才发现自己双脚也被缚,正蜷在地上,身体宛如被千万根细密的针同时刺入一样痛麻,整个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说话的人好整以暇而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修眉星目,笑颜如画,同他记忆中一样。硬要说不同的话,大约是他眼眶下的青黑暴露出的疲态,和眉宇之间毫不掩饰的乖戾。
“真是好久不见了,四哥。”恐慌到极致后,绷紧的整个人反而软了下来,让他表面上看起来显得平静。
对方似乎对他的态度有些惊讶,踱了几步走进看看他的脸说:“这些下人做事情真是粗笨,本王嘱咐过他们不要伤你,还是弄成这样。你痛不痛?连华弟弟。”说着就要弯腰伸手来擦他的脸。
杨连华别开头,闪过他的手说:“你来做什么?我以为你逃了,四哥。”
“本王为何要逃?”杨炎奇怪的笑了笑说:“本王自然是来拿属于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杨连华一边侧头问,一边悄悄的借着月色打量周围。幸好,还在皇宫里,看陈设似乎是宣德殿。杨炎覆手站在他身边,一身玄黑色金龙刺绣的华衣,不远处是数个手持利刃,蒙着头脸的黑衣护卫。在旁边的地上似乎躺了个人形似的东西,一身血迹不知是生是死。
只有杨炎的衣着光鲜整齐,并没有败军之将的狼狈样,倒像是等待晋封的贵人。
杨连华不由得心底更沉,杨炎身上浓浓的杀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这个位置。”杨炎指着宣德殿的龙椅道:“本来该是本王的。”
杨连华有些滑稽,便说:“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你当然不懂。”杨炎阴冷的哼了一声:“本王策划了多时,眼见就要成功了,却平白冒出个杨宏文!凭他这样的卑贱的出生,只是借着赵邝的东风就将你和皇位一同拿下了。本王战战兢兢这些年,伴丑角一样讨好你,到头来却成了黄粱一梦了。你说本王能不夺回来吗?”
“策划?”杨连华越发觉得手指发凉,他问:“你策划了什么?”
杨炎见他脸上发青的样子,无所谓的耸肩道:“本王所想的与赵邝不约而同,只是他抢先了而已。可惜他也是贱命,送了自己的女儿去贿赂杨宏文,只是人家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又怎么会任他摆布?”说着他挥了挥手,两个侍卫将地上血肉模糊的人架起来送到他旁边。
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杨连华只撇了一眼,差点呕出来。原来那一摊人形竟是失踪多时的赵邝。只是他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浑身血肉模糊,筋脉似乎都断了,四肢不正常的扭曲着。许多伤口腐烂化脓,淡黄色的脓液混着血迹发出让人作呕的臭味。胸腔也深深凹下去,看样子是断气了。
杨炎厌嫌的捂鼻,挥挥手示意那两个侍卫如图丢垃圾似的把赵邝的尸体丢在一边,又对杨连华说:“本王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和老鼠一般躲在街巷里,于是本王也没费多少力气就从他嘴里什么都撬出来了。他和杨宏文勾结谋害了父皇又嫁祸给你,如今为兄也算为父皇和你报仇了!”
杨连华抑制住胃里翻腾的酸水,只拿眼睛瞪着杨炎道:“四哥,这些废话就不要说了,你想从我这里要什么?”
杨炎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说:“你倒是痛快,本王还以为你会哭哭啼啼的追问我为何要如此待你,再我续上一会旧呢!看来杨宏文把你调教的不错了!”
杨连华蹙眉,咬了咬下唇道:“你从前不是这样刻薄的人,四哥,究竟是什么把你变成这样了?”
“呵呵,可笑!”杨炎嗤笑道:“从前你是太子,我是皇子,无论做什么都是低你一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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