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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幽凉,像是护城河中的水流一般轻柔的流淌于窗前,将伫立在窗前的身影染上一层不容于世的清冷。
坐在黑暗中的男人缓缓开口,深寂的眉眼像是看着那个身影很久了般,声音有些厚重低沉,却带着一抹无法忽视的冷意。
“你打算站多久,不怕这双腿再次废了?”
那男子依旧无动于衷,目光凝视着窗外寂静无人的大街上,不远处有人家窗前透出的烛光,暖融融的,看得人有些迷醉。
他别离这个地方多年,现在终于再次重回故土,可心中浮现的,却是当年和那个人并肩坐在墙头上的情景,远处有宫墙楼阁起伏,远远望去皆是一片阑珊火海……
“嗤……”周怀绮忍不住轻嗤出声,却发现被现实讽刺的连笑都无法做到。
胳膊却突然被人拉住,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的被整个圈进怀里,他刚要动弹,男人却伸出一只手环住他整个臂膀按着他的肩头,用一种十分亲昵的口吻在他耳畔道:“既然不喜欢又何必再去看呢,若是累坏了这双我好不容易可以让你行走的双腿,岂不是对不起我这一番苦心了?”
周怀绮低下头,看着手中握紧的竹杖,清朗的眉眼似乎漫上一层悲凉,他却忽然提起竹杖就朝男人下门袭去,转过身趁着男人躲闪的时候一把靠在了窗台上,稳住了身形后看着男人道:“梁珂,别拿你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男人没兴趣,下次若是再如此,我一定会废了你!”
第30章 第三十章
一向醇厚温和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怒意,往昔那眉宇间高高在上的风采和气度又再次出现在这个有些憔悴忧愁的脸上。
梁珂忍不住勾唇,这才是他认定的周怀绮,即使是只落了难的凤凰,也随时能够浴火重生!
嘴上却毫不留情的道:“你说的对,我不喜欢男人,可若是能有幸睡在这前朝太子枕侧,可比阅芳无数有趣多了……”
周怀绮深知他这么多年的脾性,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动真格,却还是不免有些气恼,“就怕你到时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啧,够狠……”梁珂挑眉,复又恢复了原态,“可惜你不能轻易露面,你可不知道今日的骑射礼是有多精彩,你们家那位……似乎和应汝王的关系非比寻常呢?”
周怀绮心知他说的是叶凡几,却在听闻那个名号时皱了眉头,“喻尝祁?”
“嗯!”梁珂看着他,“你和他熟么?听说他和周立宵是兄弟关系。”
周怀绮在听到那个久违的名字时,纵使心中已然看待的如水般淡然,却依然感觉得到一丝抽痛,他不留痕迹的掩饰了过去,摇了摇头,“不熟!”
“这么肯定?”
“怎么,你看上他了?”周怀绮有些无语,对于这件事却并不十分在意,先帝当年子嗣众多,像他们这种作为兄长的,或许连自己有几个弟弟妹妹都不清楚,更何况,当年和周立宵第一次见面时,那人不是也没听说过自己么。
想起今日中场上的景象,梁珂有些意犹未尽的勾了唇角,“嗯,我觉得那人箭术不错,如今在周立宵手下未免有些可惜了……”
周怀绮却冷哼一声,“想从狼嘴下抢食物,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梁珂道:“你想多了,对于这种养不熟的狼犬我没兴趣,更何况敌人的优势就是我们最大的隐患,难道你不想把他除掉么?”
周怀绮闻言想起梁珂方才提起的话,脸色一转道:“你说叶凡几怎么?”
“他和那位王爷关系可好得很呢?听说这坊市间都流传有他是喻尝祁的嬖童了,你就不怕再这样下去,他会反水么?”
他倒是听说过那位王爷的传闻,一个名副其实的断袖,名声也不怎么好听,不过听闻梁珂此言,却忽然放下心来,“他不会的,我自己的人我心里有数,更何况他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让他怎么都无法和周家的人混为一谈。”
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梁珂看着他,“说的你跟他们不一样似的!”
“不一样!”周怀绮道:“从我和周立宵恩断义绝的那一刻,我和他们周家就没有什么关系了,而我和叶凡几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他如果想要达到目的,目前可以依仗的人只有我,而我要的,是利用他佐使然后亲手去毁掉周立宵建立的心血。”
从他们反目成仇,周立宵废掉他的双腿将他流放至南荒,当初若不是这个男人将他救起,他如今早就成为了一捧黄沙消迹于世间,又何来今日卷土重来的周怀绮?
如今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周立宵生不如死,毁掉他亲手建立的一切,至于这所谓的国家和百姓?从来不过是血腥屠戮下的祭品罢了。
仿佛见到那战火纷飞,血流漂橹的场面,眸中笑意渐深,“看来不支持你是不行了。”
周怀绮闻言与他对视,仿佛在对方的眼眸中看见一场大兴杀伐的修罗场!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梁珂道。
“叶凡几知道我来京城了,现下是让他过来,我打算先与他见一面!”
“你怎么知道他清楚你来京城了?”
周怀绮道:“那日驱车进城门时,你没看见么?”
梁珂闻言后知后觉的笑了笑:“没看见,我从不去注意那些无意义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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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尝祁这么一连几天都一直昏睡不醒,叶凡几简直就要怀疑那老头儿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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