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啧啧一声,还真是头疼,家事本就难解,皇家的事更是一团浆糊,视线落到桌上的生死簿上,他又拿起来:“那这册子跟这事有关系?”
“我要知道用得着来找你吗?”盗无大人有求于人的话也说得理直气壮。
陆小凤忍住踹人的冲动,门外就想起了花平的声音,皇宫的人到了。
“得,一口热茶都没喝上,这小皇帝还挺性急。”
花满楼已经起身往外走,陆小凤感觉袖子里多了个东西,掏出来一看,半手帕的栗子,真热乎。
于是不情不愿就变成欢天喜地了。
他们两个一走,盗无也要回神捕司,司空等了一会儿等不到他跟自己说句话,咬牙切齿了半天,也只能匆匆扒了两口饭,追出去。
陈修最佩服这个猴精,可不是佩服他的偷术,而是他认定了就百折不挠的勇气。
当今皇帝只有十六岁,登基不过两年,少年黄帝,继承了朱家优良的传统,是人中之龙的长相,也有七窍玲珑的心思,不过就是有那么点儿癫。
这癫字值得好好琢磨琢磨,有本事的可以癫,没本事的也可以癫,人这一癫,非智者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本事,所以这小皇帝做的还是有模有样的,姑且不论政绩如何,反正是注定就要做皇帝来的。
书房里,一身淡金黄袍的朱圭正伏案而卧,似乎正在践行何为日理万机,如果不是房间里有诡异的蛐蛐声儿偶尔响一响的话,还真让百姓感动。
龙案之下,有一人恭谨坐在一旁,坐姿端凝,合眸养神,一身光华尽敛,毫无张扬之意,仿佛一个普通人,绝不出众。可是这书房之中只有两人,一个九五之尊,天子王道,若真是普通人,何能与之共处一室而如此安然自若?
两个人都没人说话,只有蛐蛐儿隔一会儿叫唤一声,还不怎么情愿,显然是碍于小皇帝的龙威。
直到门外朱圭的贴身小太监郝时辰来报,陆小凤和花满楼到了。
“你宝贝弟弟来了。”朱圭直起腰,一张俊秀之中自有英气的青涩面容,眉宇之中的风云之势昭示着他与众不同的身份,他一边闲悠悠地盖上蛐蛐罐儿,一边拿眼角扫了坐着的那人一眼,阴阳怪气的语气听起来不辨意义。
坐着的人睁眼,起身微微行礼,儒雅之中见大气,恭矜之余自悠然:“皇上,舍弟甚少入宫,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朱圭伸了个懒腰:“好说,天牢马上就空了,此时住进去也宽敞。”
花满舍毫不惊慌,微微一笑:“皇上玩笑了。”
朱圭斜眼扫过他的脸,冷哼一声不说话了,倒像是小孩子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很符合他的年龄。
陆小凤和花满楼一进来,就觉得气氛怪怪的,不过他们还是先中规中矩地给小皇帝行了个礼,朱圭鼻子哼哼了一声,算是让他们起来,然后就开始跟郝时辰说起蛐蛐儿的事儿,把两个人晾在一边不管了。
陆小凤看看花满楼——这小昏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花满楼虽然接收不到他的眼神,但两个人莫名的就有一种相和的气场,以至于有时候陆小凤在想什么,他意外地就能体察。
但两个人一同进来,他也不清楚皇帝是怎么了,只好看向一旁的大哥。
花满舍从他们进来,宛如两道春江水的目光就一直放在自己宝贝弟弟身上,他看起来气色很好,让人很放心,于是花家大哥嘴角的宠溺笑意就挡都挡不住了,如果这不是在皇帝的书房,一定早就抱在怀里摸摸他的脑袋了。
“陆小凤!”朱圭忽然拍桌子,吓得郝时辰扑通跪在了地上。
陆小凤正盯着花满楼瞅,猛地被点名,随口应道:“在呢!”
“蜀中的事朕听说了,沐川竹海毁了,山塌了,毁掉多少百姓的生计,你破案子就是这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吗?”皇帝年龄小,脾气可不小。
陆小凤勉强压抑着怒火,好你个小混君,爷帮你平乱你不嘉奖就算了,竟然还先给怪上了,这是逼着人跟你过不去吗?
“回皇上,陆小凤办事不利,自知平庸,这就回去了,免得皇上心烦,气伤龙体。”
不卑不亢留下一句话,他拉着花满楼要走。
“给朕回来!”朱圭又吼,说他昏他还暴上了,“你平庸是你的事儿,朕找你来是朕的事儿,用不着你这自知之明!”
“皇上不怕别人说您眼神儿不好?”陆小凤瞟过去一眼。花满楼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收敛着点儿,毕竟这里可是皇宫大内。
朱圭气急,再拍桌子,郝时辰趴在地上直心疼,陆大侠这张嘴,皇上跟他再多说一会儿,可不得把手拍红了啊?
“皇上。”花满舍走过来,打断任性妄为的朱圭,正色道,“为君者当注重德行言辞,岂可不顾身份与臣子百姓如此当庭对抗?还请皇上仔细思量之后再行一言一语。”
朱圭被他说的脸爆红,却梗着脖子不说话。
陆花二人直咂舌,花大爷这番话可够厉害,这可是直接打皇帝的脸。
郝时辰和几个小太监却都不以为意,花大人现在是礼部侍郎兼吏部尚书,还是华盖殿大学士,内阁辅臣,但他曾经也是太子少傅,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因为贪玩被他训过不知道多少次,比这更厉害更严肃的话都说过,今儿这才两三句,以往最多的时候训了一天一夜,连饭都不让人吃。
“咳咳。”陆小凤自个儿按耐不住回的嘴,但现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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