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笑了笑,似乎轻声说了句:走吧。
“等一下。”陆小凤伸手,避过他与月光一般白的衣袖,直接握住那有些微凉的手指,根根分明却又融于一处。
花满楼没有挣扎,任他握着,淡然的表情中有陆小凤第一次看懂的无奈试探与酸楚压抑,这让他的心忽地一阵刺痛——他果然从来都没看清过他的心,也辜负了他太久。
“古有凤凰,发于南海而止于北海,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微微攥紧了手,努力温暖着与此刻与自己咫尺相对的人,陆小凤知道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却仍然用了此生最正经温柔的神色缓慢而坚定道,“也就是说,当凤凰这只傻鸟遇到了属于他的梧桐练食醴泉,自然也会被梧桐的清孤而不失华净,练食的可遇而不可强求,醴泉的甘甜而回味无穷所俘虏,忍不住想要停靠,想要驻足。南海虽广,北海也阔,但他孤身漫漫飞这样一路,能遇上一株生于绿竹环抱甘泉幽幽处,又与他心意相通的梧桐树,何其有幸?不胜快哉。”
树叶声止,月亮都隐去了声息的沉寂。
......
啪嗒,花满楼刚刚放进袖中的玉扇掉出来,砸在地上是重重的脆响,惊扰了周围忘了飘过聚成堆儿的听悄悄话的风,也打破了骤然而消的隔阂骤然而起的暧昧。
“先进山吧。”
花满楼先回过神来,微红着脸颊抽出自己的手,连扇子都顾不得捡,转身朝山里快步走去。
陆小凤一口气说完一大片,沉默下来才发觉刚刚有多难为情,头顶冒着热气四处望了望,生怕他这只蠢凤凰的啰嗦表白被过往的山雀儿偷听了去,到时候飞鸟界可就该集体笑话他了。等脸上热度散去,他才从地上拾起花满楼落下的扇子,小跑着跟上去——唉,既然一时按耐不住动了情,不害臊的话儿也说了一箩筐,本该你侬我侬的时刻,苦逼的陆大侠现在面临的却是一山可能脑子都不大正常的乱臣贼子。
万一一会儿打起来,回去之后的花满楼不会忘了他今天说的话吧?那到时候他可没地儿哭去......
正如西门吹雪所说,隐藏于群上之中的这个小山头,守卫极其严密,陆小凤跟上去之后,本来还想着趁着刚刚表白的胆子拉拉小手摸摸小脸啥的,结果两人刚进去就被数株参天大树挡住了去路。
花满楼微微动了动耳朵,神情严肃:“陆兄,这里应该布满了阵法。”
陆兄正在瞄人家的小手,闻言还有些心不在焉:“阵法啊,厉害不?”这手指真是又长又白,难怪弹琴那么好听,想想以后就属于自己了,想怎么握怎么握,想怎么摸怎么摸,哪怕在上面画画儿都成,真是高兴得简直不要不要的。
花满楼把自己差点被某人灼热视线给烧伤的手挪到背后,淡定道:“陆兄,这山还要不要探?”
......“要,当然要!”陆大侠嘿嘿讪笑,终于收起自个儿那些旖旎心思,望向这十几棵连月光都透不过来的大树,眼神亮了亮:“幻阵啊。”
幻阵,顾名思义便是可以迷惑人的阵法,是阵法中最基本的一种,不过此处因为有这种深山老林的天然优势,想必此阵之中,一定还隐藏着其他阵法,让人防不胜防。
“看来,徐翔的死,的确也跟这里逃不了干系。”花满楼道。江湖中擅长气门阵法的人也有其他,但是既然徐翔在这个时候出事,哪里有那么多巧合与此事无关?
陆小凤四处看了看,从地上捡起两根树枝,递给花满楼一根:“你用不用?想不惊动里面的人破阵,估计有些麻烦。”
花满楼伸手,却避过树枝,示意——我的扇子呢?
陆爷挠了挠头——回去再还不行吗,这样也有借口去你房间待一会儿,总不能就我一个人说了一大堆,你没什么表示吧?
花七少完全看穿这人的猥琐心思,将其扼杀在萌芽之中,继续伸手——扇子还我,先破阵再说。
陆小凤无奈,只好自己把扇子乖乖地还回去,自己两手两根树枝,看上去真正是一点大侠风度都没有,简直像是半夜里来偷柴的小痞子。
花满楼飞身一跃,落于其中一棵大树的树冠之上,嘴角噙着一抹笑,乐得听后面那人唉声叹气。
也就是这两人武功高,轻功好,否则这十几丈高的大树,树干还光溜溜的,寻常功夫真不一定上的来,陆小凤看了看远处,漆黑一片,似乎对方还隐藏在更深的山谷之中。
连头顶的一轮圆月都不知什么时候被乌云遮住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陆小凤想了想,这种深山老林里,地上一定都是枯枝落叶,让花满楼下去就算他耳朵鼻子再灵,也避免不了地会被绊倒。
花满楼竟然乖乖地回答了一句:“好。”
这让陆大侠有些受宠若惊了,本以为花满楼会不情愿自己小看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温顺听话,难道是刚刚被自己一腔真情感动了?这可得好好利用利用,于是刚刚压下的心猿意马又有些蠢蠢欲动,他忍不住踩着树杈往前倾斜了些,鼻子都快贴上花满楼的头发。
“你再不下去,天都要亮了。”花满楼及时挪步,粗壮的树枝纹丝未动。
陆爷一招得空,难免失望,提口气落在地面上,抬头看一眼稳稳立于树梢正向这里看来的人,又觉得满心欢喜——情之一字果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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