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上刻了一个人。”他拽过来花满楼的袖子,熟练地从里面掏出个小白瓶,撒了一层在那些虫子四周,然后就蹲下去看琴,琴面有些斑驳,横竖一些条纹形成了一张人脸,只有面而无身,脖颈一下残缺,断面处一笔浓重朱漆恍若血迹横生,倒像是被一个斩首人像。
“看来是五不戒中的杀琴。”
花满楼听完他的描述,毫无惊喜,反有担忧。
照理说花满楼爱琴善琴之人,眼前这五弦琴也算琴中佳品,他此番态度委实怪异,但听过五不戒来历的陆小凤却懂他在为何担心。
传言古有琴痴,一生命运多舛,坎坷艰难,因而心性大变,迁怒于世道,耗尽心力而死之前,作五张琴,名五不戒:杀、盗、淫、妄、醉。
与名琴不同,这五张蕴含着琴痴对命运世道所有怨恨愤怒的琴,虽制作独一无二,音色无与伦比,但因其所带之诅咒,被世人称为魔琴,离世则引纷争,现世则昭不祥。
徐府不过是山西府内一个小小的员外府,为何会有销声匿迹已久的杀琴出现在此呢?而徐员外的死,到底与钟阴阳有什么关系?
陆小凤带着这些疑惑,一边让暗卫过来通知官府,一边找罐子把那些傻虫子给装起来。
“你要带着它们?”花满楼察觉他的动作,忍不住后退了些。
身上从来不离杀虫粉的花七少,虽然没有洁癖这种富贵病,也不是怕虫子的少女心,但因为眼睛看不见,总归不喜欢身边有自己一时看不住会爬到身上来的小东西——但凡走路没声音的,他都不怎么让周身三丈之内有。
陆小凤拍拍小罐子,嘻嘻一笑:“这虫子长得怪模怪样的,以前没见过,带回去让他们开开眼界。”
......
几只虫子有什么好炫耀的?花七少不理会玩心大起的某人,自己出去站在墙边,吩咐暗卫们找什么。
陆小凤摸着下巴眯眼——花满楼好像是不怎么喜欢小动物,以后就拿这个来吓唬他好了,最好害怕的需要人陪着一起睡,那自己就不用天天晚上在房顶拿月亮晒肚皮了。
徐员外的尸体躺在地上,没了那些虫子作怪,自然不会再抚琴,心里一肚子坏水儿的陆小凤对着一具尸体也没办法继续自己的旖旎心思,索性收起来留着以后细细计划,先过去查看了那具尸体一番。
刚刚把人正脸翻过来,陆爷对自己方才的一个疑问就有了回答——呵!徐员外脑门上这俩大窟窿,看着可真熟悉。
不错,这老徐的死法,和金华寺玄安主持的死法是如出一辙,只不过这会儿老徐那俩大窟窿已经干掉了,难怪整个人看上去就是干巴巴一截老枯树。
“吧嗒”陆小凤在房间里转悠一圈,从书架上的一摞书里取出了一柄长剑——那一排书都被从中间挖掉了一部分,这柄剑正好嵌在其中。
然后他转回徐员外身边,长剑一挑,从他身上戳下来一个小布包,里面细细的一些□□,想必是用来挡气味的,看这尸体的样子,死了已经十来天了,如果人是从地狱爬回来的钟阴阳杀的,那西门吹雪碰到他的时候,应该就是刚刚从徐府出去。
陆小凤看了看四周,毫无血迹,看来这里并不是老徐丢了性命的地方。
这么说来,搬动老徐尸体的,应该就是前天来徐府装神弄鬼的第二批。
“少爷,快来看!”
门外响起暗卫们热情洋溢的声音,冲淡了院子里的死寂萧索。
陆小凤起身走出去,边走边感叹,花家这一帮子暗卫,也算是江湖上难找了。
西墙下,一个个的坑正等着陆大侠去临幸。
“这你们挖的?”
陆小凤抬手扶额——一会儿山西府的捕快们就来了,到时候破坏现场这一笔又记到自己头上,传回京城去,洪正星那老头子估计又得进一趟太医院。
暗卫们一个劲地点头——对啊对啊,准姑爷你看我们多能干,入赘过来一定不用你干活儿,让你养尊处优整天纨绔着过,只用跟我们家少爷秀恩爱就行......
花满楼知道自己暗卫那德性,先一步开口,指了指那些大坑:“陆兄,这里应该都是你抓的那些虫子。”
陆小凤走过去一看,果然,坑里密密麻麻都是那些身体像蜘蛛头部像蚂蚁的小虫子——啧,刚刚看着还有些萌萌哒,现在简直就是噩梦哒。
“虫子一般都喜欢阴凉湿润的地方,既然是有人故意放这些虫子来控制人,埋在墙角下,等半夜无人的时候爬出来最稳妥。”花满楼仔仔细细解释,期待着陆小凤能把瓶子拿出来丢掉。
可陆小凤刚刚才想到个好办法能混进房,怎么会轻易放弃,只好捂着眼睛挥手命令暗卫:“取火油来,都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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