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正要开口让田不易速速回山休养,田不易却是伴着咳嗽笑出了声:“咳咳,她一直都是那样的脾气。”
憔悴的脸上满是温柔宠溺,田不易说起了苏茹当年泼辣娇蛮的事迹,肥胖精明的脸上几分痴几分傻。
水月也便噤了声,皱着眉头,却没有打断田不易。
“当年我和茹儿的好,真雩师伯百般不愿,你也是看我不惯,是茹儿一意孤行,非要嫁我,你们拿她无法,真雩师伯才应允了我与她的婚事。只是你心里还是对茹儿嫁我有怨气罢,所以总与我争锋相对。”
当年为何不允,无非是因为那人罢了,为那人不值而迁怒田不易。水月冷眸扫了一眼田不易,冷道:“都过去多年的事,还提作甚。这些年你与师妹感情如何,我看在眼里,还是知晓的。只是见不惯你这件事不会变罢了。”
“哈!你的脾气还真是万年如一日的臭!”田不易大笑道,“却也是你这样的性子,有些事我才只能托付给你。当年万师兄对你其实是……”
“你不用多说了,他怎么样,我自己会判断!”
“好。咳咳!”
田不易又急剧咳嗽起来,一团黑色从他体内散发出来,水月皱眉,想过去察看,却被田不易阻止了。“我没事。”
握剑而立,水月皱眉打量田不易半晌,“有没有事,先随我回青云山再说。”
田不易摇了摇头,看着握着天琊剑的水月,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的她,凛然冰冷,绝尘脱俗,握着天琊而立的模样神圣不可侵犯,可惜天琊却没有发出当年盈盈的蓝光。
水月皱眉,冷冰冰道:“以你目前的情况,回不回去由不得你!”想来是要强行带走田不易。
田不易摇头叹息,“你非要与我在此时动手不成?天琊剑已经不复神威,你连个像样的兵器都没有,还是快回去罢。不多时,他,便会回来了。”田不易早就发觉了天琊异常。
“那你为何不走?以你如今情况又怎么是他对手!”水月越发觉得不对,偏偏田不易有意避着她的靠近,她在想若是田不易再啰嗦,就直接打晕他带走。
“我?”田不易此刻却是淡淡然一笑,让水月忽然心头发慌,只听他道:“我已经走不了了。”
轰的一声,天空闪过一声惊雷。
照着水月惊讶的脸和田不易惨淡的模样。
“为什么!”
田不易没有说话,徒手抓向了天琊剑刃,水月下意识一缩不让他触碰,天琊锋利的剑刃还是将田不易的手划拉出一条深可见骨的口。
可是——
田不易的伤口却连一滴血也没有流!
没有血,只有黑色的气在往外冒,连骨头都是黑色的,黑气带着极深重的煞意,方露出一些便让水月这等修为的人都觉得通体生寒,田不易将伤口用布缠住,黑气便没有再往外泄出,他的身躯像是被这种黑色的玄煞之气填满膨胀一样,才会看上去比原来胖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水月厉喝道。
“哈,他啊,我们青云的掌门呐,竟然修炼了‘玄阴鬼气’这般阴损、灭绝人道的邪门歪道。我不敌他,着了他的道了。”田不易轻轻一笑,像是自嘲,又像是讥讽。
水月的冷静被打破,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玄阴鬼气’是什么?是失传已久的鬼道之术,采集活人精魂与幽魂鬼气而成,其阴毒可想而知。
“你们是不是奇怪这种乱葬岗包围的荒郊义庄没有一只孤魂野鬼?那是因为它们全部被炼成了阴玄之气,如今被我锁在了体内,否则——”
“否则四野之内木石俱毁,连河阳城的百姓也会死在这玄阴鬼气之下!”水月接下了田不易的话,握着天琊的手在颤抖。
“你、你怎么、怎么能,”水月的嘴唇在颤抖,看着田不易的目光终于不再冰冷,而是痛!“你要茹儿怎么办?”
“这便是我想要托付给你的事情了,告诉她、不要做傻事。”田不易微笑,朗声道:“身为青云弟子,救人于危难,免苍生受苦,是青云弟子与生俱来的使命,除魔卫道,责无旁贷。男儿之躯,一身修为所为何来?死,就死得其所罢!”
“水月师妹,我吸入了玄阴鬼气是活不长了,我已经做好了和他同归于尽的打算,你还是回去罢,此刻的青云还需要你照看。”田不易慢慢站了起来,手中握着通体泛红的赤焰剑,矮胖的身材此刻无比高大。
那握剑的姿势,忽然刺痛了水月的眸心,曾经也是有一袭白衣儿郎如此大义凛然,他是他最看好的师弟,和他有一样的决心。
水月浑身都颤抖起来,修惊讶地看着水月的手,那里,她握着的天琊好像闪过一丝蓝光,又像是错觉一样消失不见。
水月站在田不易面前,双眸如冰,恶狠狠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不是只有你们才有视死如归、舍身卫道的勇气!你要我如何就这么走!我答应过师妹,绝对会把你带回去。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所以我绝对不会死!绝对!”
田不易笑了,“哈哈哈,万师兄果然没有看错人,想我青云上上下下千人之数,能真正担得重任的又有几人!水月师妹不输男儿,当是其中之一!只是你又何必呢?若你手中不是没有剑心的天琊,或许我们还有胜算,但现在要是你也折在这里,青云仅靠一个萧逸才是不行的,要知、、”
“谁说只有一个萧逸才!老的几个,除了你我确实已经不成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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