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只鬼在小姐床边啊,然后呢,该怎么办啊?”不知道隐匿在角落里,压低了声音偷偷用木偶传话给阁楼下的白秋墨。
既然真是旧人相寻,那自己原先设想的让不知道扑满脸胭脂连蹦带跳吓退野鬼驱逐法,显然过于单纯了,白秋墨蹲在原地正琢磨良策,手里的木偶忽然表情一变,浮现一副惊恐的样子。
“你是什么人?”
“我……”紧张到极点的不知道一下不知如何做答。
那男子一脸凌厉,逼着不知道步步后退:“你是那该遭天谴的朱老爷找来的吧?我的确是家徒四壁卖画为生的穷人,活着也是自卑驱使,觉得自己与朱小姐门不当户不对,怕玷污了小姐名声,这才给那朱老爷钻了空子,为实现自身利益,极力促成联姻,派人将我活活勒死,还伪造出被追债相逼,
自缢房中的假象骗玉翘,玉翘见我已死,急火攻心害了大病。我无错处,玉翘也无错处,既然今生不得长相厮守,那便化鬼常伴她左右,任谁都不能拆散。”
不知道紧贴着窗口,男子眼中凄凉神色愈发浓重:“明明近在咫尺却天人永隔,日日相伴却不得互诉思念,若要收,也是该替天收了那恶人,而不是,而不是这般难为于我们这对苦命鸳鸯。”
白秋墨顺着木偶将这番话听的一字不落,心中也郁满无奈与悲凉,敛下眸光,映月投下淡淡暗影:“人有悲欢离合,相聚分开都为命数,强留也不过徒增悲伤,你若误了轮回时,怕是要永世做孤魂野鬼了。”
那男人听完木偶传出的话,忽然仰天大笑变得情绪激动:“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过想诛杀我罢了,何来那么多命论,恶鬼世间几何?恶人却多如牛毛,将我们赶尽杀绝,这就是你们信奉的道吗?”
被追问的白秋墨哑口无言,想反驳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一切的经文真理在这一刻都显苍白无力。
榻上的朱小姐紧皱眉头连翻了几个身,那男人满是温柔之色:“我们出去吧,莫吵了玉翘。”
☆、意外
“兄台,你可知人鬼殊途,况且就算无人干预,你与小姐也再不得见,何苦逆天命而为之?”
那男子听了白秋墨的劝说,有怒有哀,神情复杂,紧紧的攥着拳头敛藏着情绪,胆小的不知道趁机赶紧缩到白秋墨身后。
深夜的寂静使这份思索的僵局更显尴尬,而小姐的阁楼里一声烛台落地的脆响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原本睡的香甜安稳的朱小姐此刻赤脚落地,将那华丽的纱幔一手扯下,轻纱遇烛火,很快便燃烧成一团橘红的灰烬。长发凌乱的贴在映的惨白的脸上,在角落里颤抖着缩成一团。
丫鬟们闻声急忙敲开房门,浓烟呛得她们连连咳嗽,一时间,打水救火的,呼喊求援的,跑着退离的,乱成一团,窗纸映着人们慌乱的身影。
那男子见众人忘却了小姐的安危,不顾一切转身就往那房中奔去,白秋墨拽紧了小鬼也快步跟上。
房中的火焰波及到了红木的家什,地面也迸溅着火星,温度灼热浓烟滚滚。人们多数在阁楼下聚集着,讨论她们对这意外的惊讶和恐惧,嘈杂声不绝于耳,只有几个年轻力壮的下人在门口不停的泼着水,做些微薄的努力。
那男子穿过众人径直进了房中,白秋墨刚迈出步子就被身后的小鬼一把拖住,疑惑的回头,不知道的眼中闪烁着担忧,怯怯的恳求道:“危险,你别进去。”白秋墨微怔,不知道怕他一个冲动置生死于不顾,牵着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火光渐弱,房中一声尖叫又将众人的心提了起来,小姐在房中先是大笑,后又泣不成声,让房外下人们听的毛骨悚然,而后只见着纱衣的小姐竟闭着眼自行走出门来,围拢的人们见状都惊恐万分,一瞬便散尽,空留一室颓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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