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死在洞穴里时,他终是挺了过来,活着走出了那个令人胆寒的地方。
谷主有些意外,也没再为难他,给了他一些伤药,便遵守约定放他出谷去。
他拖着半残不堪的身体,穿越危机四伏的毒沼,走过荒无人烟的大漠,独自一人来到中原,用自己仅存的虫追踪先前在应元风身上下的毒,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见到了应元风,可对方并没有认出他来,如今他带着遮挡面容的面纱,口不能言,又不会写中原的文字,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认。
他缠着应元风,不断暗示对方,可应元风仿佛失忆了一般,对他完全不为所动。
在谷中,他曾让虫子偷偷咬过应元风,应元风身上所中的虫毒若是没有及时服下解药,一年之内便会毒发身亡,这也是他必须出谷找应元风的理由之一,因为这世间唯有他才能制出解药。
可等他来到了应元风面前,他却发现应元风似乎并不需要他的解药了,对方身上的毒性早已被人化解,这让他很不高兴。难怪他的虫子找了许久,才勉强分辨出应元风身上残留的极淡毒素,这些毒素如今对ròu_tǐ够不上任何威胁。
从那个山洞里出来后,他几乎成了一个废人,身体也较之常人虚弱,空余一身制毒的手段。应元风不让他近身,施展轻功就能把他远远甩在身后。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利用mí_yào迷晕了应元风,又封住了他的内力,将他囚禁在一处无人居住的小屋里,和他做往日里两人经常做的事。
但是应元风真的不记得他了。
他忘记了他们的誓约,忘记了他们的情谊。
也忘记了他的屁股。
他突然感觉这比在洞穴里的日子还要难受,他站在囚禁应元风的小屋外,沿着墙角蜷缩成一团,身上每一寸骨头,每一寸血肉都在疼痛。
他不停寻找他,对方却早已忘了他,这不公平,很不公平。
宿霄面无表情地看着躺着稻草堆里的应元风,看了很久很久。不如杀了罢,杀了他,也许自己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尖刀抵在闭目的应元风胸口,只要稍稍用力便能刺进去,让一切都结束,他不用再想着这个人,盼着这个人,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他的手微微发抖,锋利的刀子对准了应元风的心脏。
10
应元风是在一座寺庙中找到宿霄的,距离两人分开已过去一年有余,他始终无法查到宿霄的行踪。那人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忽然从天而降来到他的身边,又干脆利落地抽身离去,未留下只言片语。
好在他终究是找到了他。
收留宿霄的是这座寺庙里的住持,那住持曾去过西域求经,对那里的语言略通一二,勉强可以与之沟通。
应元风从住持口中得知,那日宿霄离开草屋之后便昏倒在山路中,身体十分虚弱,被住持救下后,靠修炼寺中的一门心经才得以调养好身体,不过每月仍需输入内力来护住心脉。
据住持所言,宿霄心情孤僻,不怎么合群,单独住一间厢房,也很少与人交流,品性到不坏,从不主动惹事,念他独自一人,无依无靠,才收留他至今。
在住持的带领下,应元风来到了宿霄这一年来居住的地方,一间颇有些年代的小屋,屋外种着一些花花草草,他想起来宿霄平日里就喜欢侍弄这些。
不知怎么的,应元风竟有些忐忑起来,心脏随着自己的脚步跳动,他轻轻推开门,只见眼前那人背对着自己,穿着身朴素而宽大的僧衣,身形看起来清瘦了许多,他犹豫了一下,低低唤了一声
那人一怔,转过头来,脸上戴着黑色的面纱,面纱上的那双眼睛令应元风想起了在谷中看到的幻觉,里头所包含着情意不曾变过。
事情还要从一年前说起,应元风和包小包前往西域,一路辗转来到了万毒谷中,正值谷中在举行庆典,误打误撞间,应元风也直接对上了万毒谷的谷主。
打败现任谷主便可以成为新一任的谷主,应元风自然对谷主之位无意,他只想弄清楚自己与那人间的旧事。
几个来回下来,那谷主便有些落了下风,为保住谷主之位,他暗中与应元风商议只要假装落败,便将宿霄的事全盘托出,还可保他们平安出谷。
应元风也不愿搞得两败俱伤,此人总是冷不丁放几只虫子出来偷袭,也是个难缠之辈,幸亏他带了鬼医事先调制好的解药,不然这谷里的毒虫可就棘手了。
两人一拍即合,又过了几招来装装样子,应元风便假意落败。
包小包从方才便一直躲在大树背后,唯恐殃及池鱼,见两人都停了手,便问:“打完啦?”
应元风朗声道:“谷主好身手,应某甘拜下风,”随即又用只有谷主能听到的声音补充道,“等我找回想要的东西,自然会离开,不会给谷主添任何麻烦。”
谷主揉了揉额角:“宿霄把麻烦的人惹回谷里,让我好生头疼呢,”谷主之位都差点叫人夺了去。
“还望谷主信守承诺。”
谷主广袖一挥,两只幽绿蝶从袖中飞出。“这是宿霄饲育过的幽绿蝶,跟着它们走,你能看到过去。”说罢,幽绿蝶便飞舞起来,鳞粉从翅膀间簌簌而落,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看到过去?有这般玄妙?”包小包不禁狐疑。
谷主横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应元风只觉得眼前这绿色的小蝴蝶颇为眼熟,似乎之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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