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倒是想起了张鹤的土豆与红薯,问道:“先前二郎栽培的那甚么土豆、山芋,可是成了?”
“嗯,成了,我还将它的栽种之道写了下来。”
“可是带来了?”柳参军也颇感兴趣。
张鹤将她抄录的那份说明书拿了出来交给柳参军过目,柳参军见这字数甚多,便道:“不知可否让我回去仔细拜读?”
“自然可以。”
柳参军这才对石青笑道:“那便等我看完了,再给青山了。”
石青哪敢拒绝。
柳参军看着张鹤又颇为惋惜地问:“张二郎为何不参加解试呢?”
张鹤道:“我无心仕途,只想过如今这般闲适的生活。且天下士人从仕,所为的也不过是施展抱负。而我之愿也不过是希望天下太平,百姓生活安乐。只是偶尔会见农人之不易,百姓之疾苦,才想栽种这些能让百姓温饱的粮谷罢了。”
柳参军没想到张鹤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熟的想法,他对张鹤的好感又多了一些。若非他始终放不下自己年长于张鹤的那份自尊心,他倒是能学石青与张鹤称兄道弟。
“二郎的确有赤子之心。”石青夸奖道,又将张鹤资助邱三将水转翻车打造出来一事告知柳参军。柳参军闻言,对张鹤又赞誉不已。
张鹤还不习惯被他们动不动就这么大肆夸奖、赞誉,一脸局促,让他们意识到张鹤还的确只是一个未加冠的“少年郎”。
稍晚些时候,柳参军便又先行离去,石青也不再按规矩老老实实地正襟危坐,而是召来几个家妓,让她们倒酒。他看见为张鹤倒酒的家妓似乎有些眼熟,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当初盯着张鹤看的那少女,便意味深长地看了张鹤一眼。
只见江奴初时偷偷地盯着张鹤瞧,到后面目光倒是越来越大胆和放肆了。她还主动为张鹤夹菜,趁机问道:“张家郎君为何一直都不来赴会?”
语气哀怨,似乎一个深情等候薄情情郎的女子所发出的哀怨娇嗔,石青挑了挑眉,张鹤则险些将她刚送进口中的酒给从鼻腔喷了出去。
“赴会?赴什么会?”张鹤装傻充愣道。
江奴诧异地问:“张家郎君不曾收到奴派人送去的信?”
“……那信是小姐所写?”张鹤反问。
江奴便知道张鹤是看到了信,却故意不来赴会的。她自嘲地笑了笑:“想必是张家郎君也觉得奴很是轻贱,故而不屑来赴会吧?!”
“……”张鹤无言以对,她顶着石青暧昧的目光,硬着头皮问道,“我与小姐素不相识,小姐为何要邀我?”
江奴笑了笑:“张家郎君不识奴,可奴却认得张家郎君,所邀张家郎君自然是为斗茶之事,想请你指点一二。”
石青诧异道:“原来二郎还会斗茶技艺?!”
张鹤刚要解释她并不会斗茶,可她猛地记起,她并非原来的张鹤,便不能贸然地说出她不会斗茶的话来。可江奴这么说,她认得自己?!
张鹤登时便警惕了起来,她看着江奴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她担心自己会被江奴发现异样,这种惊慌又恼怒的复杂情绪让她的神情也不似刚才那么温和。
江奴心中一鼓,忙道:“以前有幸见过一位名士指点张家郎君斗茶技艺,故而斗胆请张家郎君也指点奴一二。”
张鹤在心中琢磨着,据她穿越代替了原身以来,她所能找寻到、收集到的信息告诉她,原身并不是一个喜欢在外游荡之人。而能让名士指点她斗茶的技艺,想必是张廷榆在世时的事情,且该是在张家。而江奴一个外人显然不那么容易看见这样的场面……
“可我不记得我认识你。”张鹤气定神闲,她要想让人看不出异样,她便得先告诉自己,她就是张鹤本人!
江奴闻言,似乎并不诧异,而是稍微松了一口气,道:“张家郎君岂会认识奴呢?是奴冒犯了。”
张鹤笑容和煦,说道:“我骗你的,你是江奴!”
江奴吓了一跳,诧异的模样显然是有些猝不及防。她张了张嘴,张鹤却从她的反应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便又笑道:“你的信中便是这么署名的吧!”
“……”江奴愣了愣,随后才发现张鹤是吓唬她的。
目睹了全过程的石青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不曾想张鹤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捉弄起人来这么灵活多变,让他大开眼界。连同边上的家妓也忍不住偷笑了起来,她对江奴轻声道:“你忘了我替你写信时,便有署名的吗?”
声音虽不大,可还是会传到张鹤与石青的耳中的,为此江奴有些羞恼地瞪了她一眼,却又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
这又更加印证了张鹤的猜测,那封信并非江奴所写,也就是江奴不曾受过良好的教育,更是写不出那样的字来。结合先前所猜想与试探的,江奴想必以前是张家的婢女。不过她认为原身不认识她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说明她也是极少与原身接触的,那她更有可能是仆役或婢女之女。
不管她接近自己的目的是看上了自己还是单纯地想请教斗茶的技艺,张鹤都不能让她有这样的机会。她跟着石青笑了笑,道:“青山兄,时候不早了,家内还在家中等我归家,我便先告辞了。”
石青没想到张鹤还真这么自律、洁身自好,他也没理由勉强她留下,便应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拦你了。”
“酒钱我已付了,青山兄可尽兴。”
到目前为止的费用自然是张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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