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纪娘摇了摇头,又道:“莫非二郎知道?”
“流萤的腹部有两种发光的物质,这两样东西互相作用,便发出了光来。而流萤之所以发光,是为了吸引别的流萤的注意……”
夏纪娘不曾想到张鹤竟然真的知道萤火虫发光的原因,而且并不像是信口拈来忽悠她的。流萤这种小虫子自幼便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可似乎不曾有人在乎它是怎么发光的,又为何会发光,在这一点上,张鹤算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意外。
“二郎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夏纪娘好奇道。
张鹤的话在喉咙中卡了一下,随后胡扯道:“我以前看过一本偏门的书,上面说的。”
夏纪娘将信将疑,又道:“不过我听说流萤其实是战场上死去的人的血化成的。”
张鹤本来也不太害怕,只是夏纪娘这么说,她便隐隐地有些不安。交握着的手心也因闷热而有一丝汗渍,她道:“其实没这么玄乎,它就是虫子变的。”
“嗯,二郎这么一说,我便知道那些话都是假的。”
转眼间俩人便回到了宅子里,夏纪娘本打算去烧水沐浴,可张鹤在来寻她之前便已经烧好了水,她自己则更是沐浴完了才出来的。
夏纪娘在浴间沐浴,张鹤则躺在床上扇着蒲扇驱逐热意。虽说立秋已过,可天气也还未有明显的转凉,她昏昏欲睡之际想起自己还未解开裹胸布,便起身解开单衣,将布带扯下。
突然,床帐被掀开,她下意识地将单衣拢回去,再扭头看床边也是有些始料未及的夏纪娘。
“……”张鹤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有微微羞意,“你、你洗完了呀?”
她方才昏昏欲睡的时候好像的确听见了一阵哗啦的水声。夏纪娘保持着掀床帐的姿态,前额的发丝贴着额头,肌肤也是沐浴过后的水灵嫩滑。
“嗯。”夏纪娘上床又将床帐放下来,俩人的烛影像蒙上了一层纱,有些朦胧了起来。
“灯还没吹灭。”张鹤道。
“不急,让我看看你是如何裹胸的可好?”夏纪娘道。
张鹤的脑中炸起了一声惊雷,她瞪大了眼睛,也结巴了:“纪、纪娘你、你调戏我?”
夏纪娘被她这么一说,也惊觉自己方才的话过于直白和引人遐想,连忙自辩:“我没有。”
张鹤双手捂着胸口:“那这是耍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 张鹤:流氓!
纪娘:我真没有!捂脸.j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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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持家(评论一千二加更)
且不说夏纪娘是否理解“耍流氓”的意思, 张鹤却是害羞极了。若她在还未发现自己喜欢夏纪娘之前, 或许不会这么在意, 可她越是在意, 便越容易胡思乱想。
“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夏纪娘红着脸解释,她本来也没往那方面想, 但是张鹤的反应实在是太可爱,让她有种亲近的悸动。脑海中也不受控地浮现出方才那一瞬看到的艳色, 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膛而出。
张鹤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过来的, 但是从夏纪娘的话中也听出了夏纪娘并没有别的意思, 是她过于紧张了。肌肤的温度慢慢降下来,心头是止不住地有些失落。
夏纪娘将那白嫩的肌肤从脑海中隐去, 起身去将烛火吹灭, 四周登时便陷入了黑暗之中。张鹤听见床边又传来窸窣的动静,紧接着夏纪娘也躺回到了床上来,还将蒲扇拿了去替张鹤扇风。
“二郎曾鄙视黄从表兄那样的男子, 那二郎可曾想过自己能遇到一个近乎完美的郎君么?”夏纪娘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不曾。”张鹤几乎没有经过思索便回应道。
夏纪娘挪了挪身子,又问:“因为你的身份吗?”
张鹤复趟下来, 侧过身子面对着夏纪娘, 感受着斜上方扑过来的风, 道:“纪娘总唤我二郎,又是如何看待我的身份的呢?”
夏纪娘哑然,张鹤道:“我虽作男子打扮,以男子的身份活着,可我从未忘记自己是个小娘子。但这并不是我不想遇到一个几近完美的郎君的缘故, 这是因为我很清楚自己的内心想要什么。”
风戛然而止,夏纪娘扇风的动作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继续摆动蒲扇。可风依旧,她心却乱了。
“我唤你作‘二郎’也不是因为希望你是‘二郎’。”夏纪娘轻轻地说道。
张鹤问:“那纪娘希望我是谁?”
蒲扇在她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夏纪娘笑了:“自然是真实的你。”
天上下着雨,张鹤头戴斗笠、穿着蓑衣,踩在泥泞的田垄上,一垄垄地检查白皮茄子的情况。
她的白皮茄子长得很快,比她料想的成熟期要早上几日,而且很庆幸地没有得病株率高达百分之五六十的凋萎病。在日常的打理中也有意除虫害,种出来的茄子皮雪白平滑,单果重量便近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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