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你神秘兮兮地拉住了我:“修,有点事情,我想让你第一个知道。”
嗯,为什么最近人人都要这样的开场白?
“好的,是什么?”
“过来。”你兴冲冲的将我推进你的实验室,把我按在椅子上,然后站到黑板前,郑重地说:“数学是一种隐喻。”就像我曾经听过的一样——同样的措辞,同样的语气。我马上打醒十二万分的精神,仔细聆听你要说的每一句话,希望能从中找寻到一些遗传特征的一致性。你摸着光滑的下巴,在黑板前踱着方步。
“无论如何肯定是这样的,”你说,“这些都是可以用实验加以证实的。”
你拿起一根无灰粉笔,指着黑板上你画的一张精妙绝伦又晦涩难懂的图表。看上去,那张图表可以被称为艺术,也可以被叫做科学——我实在说不出其中的分别。
“紧贴于任何天线的局部空间同时受到光物理以及电路物理性质的影响,”你开门见山地说,“但是夹在近场数学和远场数学之间的,是一大片未曾系统探究过的科学领域。”
你的语速很快,为自己的话而激动不已。尽管你表现出的对天线的关注让我很担心,因为精神病患者就经常喜欢偏执于一些类似的难以理解的问题。难道你已经听到了那个声音吗?
“特拉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于是他错过了那个看起来显而易见的结论。”你说:“也许他没能完全理解背后隐含的物理意义,但在那时他又怎么能理解?量子力学……清?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
“许多文献都表明,原子会耗散掉他们所接触到的一半光线,”你继续道:“但是另一半呢?当原子与入射光线在相同频率下发生电磁共振时……”
“等等,你把我弄糊涂了。”
但你没有停下来,一口气也不歇,似乎非要把所有的话一股脑都说完不可。你回过身去,又用粉笔轻叩黑板,头发在额前飘散着:“……这样的话,只要利用一点微弱的光线,就有可能建造出一个热源。”
“热源……”我说。
“或者也可以说是个简易动力源,”你还在继续,“还可以是炸弹。”
“利用微弱的光线。”我说。
“还有原子的谐振。”
当我离开时,有点不知所措。我轻轻地把实验室的门关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那天晚上,物理学家们冲进了你的实验室,将你给我展示的那张图表进行了一番研究。如我所料,他们如获至宝,并把黑板上的一切都拍摄下来。一组研究人员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对其中的数字展开细致的演算,然后集体陷入绝望,说他们需要更多的数据。
“我们无从判定他的想法是否正确,”他们说,“也许下个世纪会出现检测它的技术。”
他们一直霸占着你的时间,我无法再像之前一样总是呆在你左右,那不是我的领域。等我下一次再见到你时,你竟然只穿着一条内裤,站在黑板前挥汗如雨,眼中充满狂热的躁动。
我不由得再次深深担心起来,却无法阻止。
“这是什么?”我指着黑板上的数学符号问你。原来的图表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些更纯粹的数学公式。
“一条证据。”你头也不回的告诉我。
“证明什么?”
“一条上帝真的存在的证据。”
“……你的理想可真不简单啊……”我一边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椅子坐下,一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看样子,情况真的开始恶化了。
你的这一杰作又要被那些人看成是什么宝贵的数据了吧,这一点让我感到很悲哀。
“精彩绝伦!”第二天,麦克.桑布斯兴奋的对我说。他的数学家们看起来终于获得了一次成功。我疑惑地问:“你觉得那东西真的有用?”
“不,我说的是‘精彩绝伦’。他的算式是自我指涉的。因为经过十八步运算后,公式证明了它自身。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话,”他指着公式说:“那我坚信,这就是他存在的方式。”
那么意思是说,你真的在寻找上帝吗?为什么,清……
那一天,终究又要来了吗?
15 疯狂
19岁的时候,你取得了重大突破。你在原始的公式基础上加入一整条你自己的创造。前途似乎豁然开朗,最后的胜利仿佛就在眼前。所有的人都开始庆祝,庆祝活动将持续数天,西装革履的家伙们就像刚做了爸爸一样到处分发雪茄。可在我看来,他们就如同一群小丑。
你并未出席庆祝,而是把自己关在了实验室里,众人以为你又要验证什么,所以没有人去打扰你。但你为什么把我也拒之门外?让我看看你好吗?你现在在干什么?变得怎么样?
第三天的半夜,我突然收到了你的电话,电话中的你喘着粗气,言语断断续续,情绪很不稳定,不久,电话就突然挂断了。恐惧一下子揪紧了我,你从不会这样,你怎么了?!我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冲向了你的住处,楼里空无一人,只有你的房间里透出一点微弱昏黄的光。那帮家伙!竟然还在外面狂欢?!
在走廊里我狂奔着,老远就听到回响在寂静的走廊里你歇斯底里的声音,门并未像前几天一样反锁,我毫不犹豫的冲进去,然后便看见客厅里你衣不蔽体,疯狂地叫喊着把你的成果一页页撕碎,洒得漫天都是。
我要做些什么……我僵硬着身体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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