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煜斐倒是有原则得很,一边站起身往浴缸外走,一边摆手道:“两个,就两个溏心的,三个饱和脂肪酸太高啦。”
学化学的都这么养生吗?李枳腹诽。
同居之后李枳才知道,黄煜斐白天出门并非都是为了应酬和社交,他居然还得老老实实地去办公室坐班。
北京这边有几家分公司,管着黄家底下华北地区的地产和医药产业,以前是由大房的大哥黄立廷主理。过年那会儿,年近五十的小老头回港住院治肝病之后,这些子公司就一个个乱了套,不服管,于是黄煜斐就被姐姐勒令在各种大小会议上露面,开完会有时还得留着镇场。
“不累,大房堂口那些人都比较怂,而且蠢,很好管,我这种菜鸟都没有发虚,”黄煜斐如此评价,“就是公司的食堂全都太难吃啦,周围的餐馆卫生也都很可疑。”
“我给哥做。”贤惠机智的小李同学当机立断买了格子最多的保温盒。
于是从同居第二天开始,李枳就乐滋滋地七点钟起床,用前一天晚上处理好的食材给黄煜斐炒几个小菜,煲几勺热汤。装盒的时候往往是七点五十,出奇地准时,这让李枳对自己下厨水平更有了些准头,而黄煜斐一定会在这会儿睡眼惺忪地凑过来,闲闲地解着睡衣扣子,又从背后偷袭,解他围裙的系带,抱着他不放。
“别闹!”李枳回头亲他,蹭他的胡茬,“我还得做早饭呢。”
于是黄九少爷从那天开始,也会拎着巨大的保温盒精神抖擞地走进自家公司。待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的好日子就来了,不会再如以前那样翘腿坐在转椅上,望着余翔或秘书给他打的诡异菜色抽烟皱眉,而是面对着摆了一排的大小饭盒,在办公室沙发上正襟危坐,整个人呈无比满足的状态。
他喜欢在这种时候叫公司的各级下属过来谈心,人家往往会很紧张,不知道这位总爱在会议上稳狠准地呛人的古怪少东家有什么事,只得故作关心地问:“您自己带饭呀,看着真香!”
黄煜斐就笑:“是啊,爱妻便当。”
然后他就开始闲聊,美其名曰“认识一下公司员工”,实际上,则像是在炫耀他的午餐。
还是根本不会碍着面子问人要不要尝的那种,赤裸裸的炫耀。
一中午光是被喊来欣赏午餐的,就能有十几位。
于是不出一周,黄家在北京的几所公司全都传遍了,谁都知道自家小九少爷有了个很会做饭的宝贝“爱妻”。
这事儿固然也很快传到了黄宝仪耳边,她给骚包老弟打电话:“喂,你收敛一些啊,你这样要明韵面子往哪里放?”
黄煜斐满不在乎:“明韵?我同她很熟?”
“别对我装傻。”
“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黄煜斐根本没觉得自己有必要装傻,“谁还记得,谁会当真。”
“小斐不结婚?二十三岁确实不用急,但早晚也要结婚啊。”
黄煜斐哈哈笑了:“我说过要结婚,但不是和她结。阿姐,你不会也被老顽固感染了吧,这样念旧,要不要陪大房剩下的老太婆去吃斋念佛,给她大哥的肝癌祈福,要他快点回来抢他们老母死前抓着不放的小破公司,别败在我们三房这些杂种手里?”
黄宝仪苦口婆心:“又给我讲混账话。小斐,三房和谢家是有婚姻联系的,这样才有底气。我们不能靠别人,妈妈的娘家相当于不存在,长辈那边也只有爸爸一个,一出错,没有任何人会对我们偏心纵容。”
黄煜斐冷眼听着,咬了一口李枳给他炸的虾仁春卷,发出脆脆的声响。他并不领情:“那阿姐和谢明夷结婚不就好了,他现在可是谢家老大,追你好多年,百分百真爱。至于包办婚姻什么的,一百年前就不流行啦,你快去做做美容,不要学媒婆了。”
他确实从没把“和谢明韵结婚”当回事过,以前当玩笑,现在更是当作无稽之谈,甚至让他心生厌烦。事实上谢明韵的长相他都没太,毕竟回国后没见上几面,还都是和谢明夷约着吃喝玩乐时,他那位爱管闲事的发小硬把自己妹妹拉上的。而且,从前他实在见过太多这种女孩,她们金光闪闪,言笑晏晏,想要什么都太明显,而黄煜斐并没有闲心去配合。
在他眼中,能和“结婚”一词搭边的,只有李枳一个人。
李枳确实也没辜负他这个“爱妻”的称号。精神状态正常的时候,他非常踏实勤劳,干劲十足。他也大有空间可以施展热情——黄煜斐那位大仙,在这间公寓住下之后,一次保洁阿姨也没请过,据他自己说,是因为不愿意外人进到他的私人空间。
这样的结果就是,除去那人偶尔不得不自己动手之外,成天就只有两个可怜的扫地机器人满屋子乱转,动不动还卡在沙发底下出不来。能不脏吗,机器人能扫地,但它会换床单吗,会擦玻璃吗,李枳腹诽着,简直就是没我不行。他在屋里待了两天,实在受不了,撸起袖子决定给全屋来个大扫除。
黄煜斐先前执意要给他一张副卡,纯黑的,银行标志旁边居然印了黄家的集团logo,看起来底气十足。可他只把这张卡片小心地收在钱包里,夹在两人的合照之后,唯一用这张卡买过的,只有用来收拾这屋子的用具,例如眼馋很久的戴森吸尘器。
其实搬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平时的伙食水电全由自己负责的打算。倒不是说要和黄煜斐比谁财大气粗,他当然比不过,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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