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似乎是觉得,若是她真的不爱自己,也不想让她恨自己。可是后来的事情就很一言难尽了,他以为不喜欢自己的她忽然吻了他,她脱了他的衣服,把他按在床上,发生了一切事情,然后把他的记忆抹去,穿着衣服悄然离去了。
就好像嫖客把姑娘睡了,拍拍屁股走人了,还没有留下一文钱。
莫桑芷不是嫖客,他也不是姑娘,但是莫桑芷是飘然而去了,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念想。他后来才知道,用他记忆换走白狐裘的乃是黑山君,是一个仙人。他试图去黑山找仙人问个清楚,但是镇南王显然不能让他这么瞎胡闹。
宁采臣是仙人的朋友,而聂小倩是仙人的侍女,来往于镇南王府的妖鬼也是仙人的手下。但是他们都不知莫桑芷是谁。项宁城忽然从床上爬起来,暗道:“我去问问!”
已经是三更时分,项宁城便偷偷摸出房门,走到马厩,牵出马匹,从后门溜走了。
王府里的守卫他再清楚不过,虽然马叫声还是惊动了护卫,但幸好他事先做好了准备。他骑着马跑来,护卫们自然追不上。
“快通知王爷!我们骑马追,这深更半夜,太危险了!”
王府里时常出现怪异,作为王府护卫,镇南王的心腹,他们自然不是一无所知。夜里出城,只怕会冲撞鬼神。
“不好了,小王爷在马厩里点了迷香,马厩里的马已经倒下一半了。”
“这可怎么办!”
镇南王夜里被惊醒,才知道这逆子半夜逃出家门,顿时给气了个倒仰,怒道:“去请王供奉,把他给我抓回来,大半夜出门,若是伤着吓着可怎么办!”只可惜严厉不过半句,便只剩下深深的担忧。
项宁城骑着宝驹,拿着王府手令,一出城门,便跑得飞快。
还未跑出半里路,项宁城便拉住了马。在他前面不远处的官道上,躺着一个人。项宁城顿时寒毛直竖,只怕自己是撞了邪。但是地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项宁城却不能不去看看,万一是个伤者,岂不是见死不救。
项宁城下了马,就知道这次行动肯定又失败了,他跑的本就没有王供奉飞的快,何况还要停下来耽搁,但是要让他见死不救,他又做不到。
项宁城小心靠近那人,见不到那人的脸面,项宁城只得运足内力,才伸手去扒那个人的身体。手伸过去,便知道是个活人,项宁城松了一口气,把人扶起来,才发现是个女人。
咕噜噜——
女人手里掉下一下圆滚滚的东西,这东西被布包裹着,项宁城伸手去拿,不料扯散了布,从布里滚出来一个脑袋。
项宁城吓得连滚带爬的后退好几步,害怕那头颅会突然飞起来咬他。缓过劲来,才压制住心里的恐惧,道:“不过就是个人头,又不是没见过。”
项宁城把那头颅依旧用布包裹了,把女人扶上马,牵着马往府城走去。
王供奉的身影如同大鸟一般从天而降,见着项宁城,才叹了一口气,道:“小王爷,如今这局势,你半夜出走,可知道要给王爷添多少麻烦吗?”
项宁城垂头丧气,道:“王供奉,我知道,只是有件事,我弄明白。”
王供奉见着了马上驮着的女人,道:“这是谁?”
“路上捡的,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
王供奉陪着项宁城回程,边走边道:“还是因为莫大家?”
项宁城点了点头。
王供奉道:“罢了,我去求求王爷,找个时日带你去黑山一趟吧。”
“真的?”项宁城惊喜道:“谢谢王叔!”
王供奉冷哼一声,道:“现在知道叫叔了?要是还不带你去,就怕你什么时候再来个半夜出走,把王爷气死。”
项宁城心里咯噔一下,道:“我父王没事吧?”
王供奉道:“你要是担心他,就该让他少操点心。”
项宁城讪笑,心里却松了一口气,知道父亲应该是没事的。
进了城,回了王府,王府里已经灯火通明。项宁城把女人从马背上抱下来,便准备吩咐下人带她下去,但是借着灯光无意中一瞥,项宁城便再也挪不开眼睛了。
“桑……桑芷?”
☆、第一百五十一章、真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流云低垂, 烟霭蒙蒙。他站在山风鼓荡的山谷当中,泠泠泉水自脚下流过,又一条近乎透明的小鱼在他脚边游弋,似乎是被他的体温所吸引,轻轻吻上了他的脚趾。冰凉的触感,微微有些发痒,他蜷了蜷脚趾, 沿着山溪,踩着打磨得圆润的石头和绵软的细沙朝下游走去。
山风吹起他的破碎的白色衣衫,发丝从背后飞到身前, 一汪春水般的碧眸中满是迷茫,他并不清楚他在哪,也不清楚他是谁,不知道从哪里来, 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只是水流动着,风吹动着, 便带着他一起往前,渐渐的便离开了山谷。
渐渐的,天色暗了,阴影从天空蔓延开来。黑暗如同羽翼一般, 敞开了幽深的怀抱。
他离开山谷,眼前是水草丰茂的平原。遍地红色的草在夜风中发着光,仿佛摆动的火焰。天上没有明月,也没有星星, 脚下的野草是唯一的光源。红色的光点如同萤火虫一般飞舞,在他的碧瞳里倒映出一片奇景。
山谷中流淌出来的水在这里变得浑浊,河道底下也不是褐色的细沙,而是五彩斑斓的泥土,河水搅开了斑斓的泥土,被倒映着的红色野草融成暗红色。
有一粒红色的光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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