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也忽然觉得有点别扭,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垂着眼哼了声:“那人啊,有什么特别的?个子不高,就是白了点。”
“但也不算矮啊,”朋友摇头笑了笑,没跟他争辩,只道:“各花入各眼罢了。”
他说完正好另一人问点生意上的事情,话题就此岔开。宋也的目光往那边瞟了瞟,就听梁鸿喊他。
梁鸿把他公寓的钥匙递了过来。
宋也不接,说他:“让姓夏的自己送。”
梁鸿嘿了声:“你事儿还挺多,不收拉倒啊,我下次去你家随便丢在哪儿算了。”
宋也没言语,伸手拿了过来,在手里来回掂量。
这些天里,他的心里渐渐浮现出一杆秤,一头是自己对那个交警的渴求和喜欢,另一头是夏至带给他的踏实和满足。要是搁在以前,宋也压根儿不会把夏至往天平上放,因为后者一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可是现在……也不知道是别人提起太多,还是他自己换了心情,竟然偶尔也会考虑琢磨,甚至有时自私心起,并不想听别人夸夏至。
可是渐渐得,他便发现事情越来越有些不受掌控。他又给夏至打了几次电话,起初是想约见面,后来又改成约着吃饭,可是那边总是忙。
宋也一开始以为夏至说不定又是哪里不高兴了在那闹别扭,可是几次看下来,又觉得不像——夏至并不会粗鲁的挂掉电话,而是很诚恳,满怀歉意地跟他解释,说:“最近科室里忙,过年吃坏东西的人比较多,我们同事都连轴转了”又或者,“我底子太差,所以给自己报了一个英语班,就是上夜校,一周一共就几个课时,交了钱不能浪费。再说这件事情对我太重要了,很抱歉不能去找你,等以后再说吧。”
每次解释的十分详尽,有理有据,可是说着以后以后,却一直往后拖了半个多月。
直到三月份的一个早上,夏至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给他发来一条信息,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
宋也还没醒,脑子不怎么灵光,下意识地先打了过去。
夏至大概是刚值完班,声音略有些嘶哑,只低声解释:“这是那位交警的电话。”
宋也一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是夏至在那边疲惫道:“那天他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就跟他提了你,说有个人想认识他,能不能把号码发过去。他已经同意了。你回头加他微信就行,手机微信同号。”
宋也干笑一声,说:“那我岂不是得好好谢谢你。”他这边琢磨着怎么约对方出来吃饭。
夏至却笑了下,道:“不用,我先忙会了。”
平平淡淡地,就像三月里这寡淡的雨。
梁鸿并不清楚宋也的近况,新学校开学后他才知道原来休假的班主任杨老师辞职了。他原本还指着新学期老班主任回来,自己就教教课,轻松自在些,这下可好,一下子被赶鸭子上架顺道套牢,跑都跑不掉了。
梁鸿心里不大乐意,可是对学生也得负责。开学不久,学校里又找他谈话,那意思是让他好好干,等道年中的时候,学校会把他的名字报上去,参与市里“优秀教师”的评选。
梁鸿没了指望,只得老老实实地当班主任,以前不怎么在意的扣分的事情这些也较真起来,心想就是不拔尖儿,总不能垫底丢人吧。可是班上总有那么几个不让人省心的学生。
那个被爷爷姥爷伺候着穿衣吃饭的小“土皇帝”,上了三年级依旧不会拿筷子夹菜,在学校里午休也让老师帮他穿衣服。梁鸿家访了三四回,好歹进步了一点。有一天他去上课,却听门卫室找,去了一看,是孩子奶奶追来了,手里提着一双厚运动鞋,跟梁鸿说今天降温,怕孙子冻脚,要哪来给他换上。
梁鸿给头疼地不行。这边孩子太娇惯,那边李泽又没人管。班级里组织小班会,大家说自己假期去过的地方,别人都是旅游景点或者动物园,到了他这,就成了大润发和贵和,看到的东西是包包口红和高跟鞋。
同学们哄堂大笑,李泽原本就内向,顿觉受辱,回家跟他妈妈抱怨。
这天项臻值班,梁鸿晚上正批改着作业,就见微信群里炸了锅,原本分开的小组群里一条条的刷着消息,班级大群里信息也很快过了九十多条。
他心下诧异,点开一条条的看过去,却都是李泽家长的抱怨。先是说孩子回家如何哭闹,又说梁鸿当上班主任后班级管理明显不行,提议大家像校方反馈,最后不知道怎么,又转到了江安安的头上。
李泽妈妈说:“我可听我家李泽说了,江安安跟梁老师关系可不一般,现在吃住在梁老师家,平时也有额外辅导。同样是在学校,亲人在身边的孩子肯定比我们这些亲人不在的孩子有底气,那个江安安学习不好,老师会不会为了他影响教学进度?以后跟我们孩子产生矛盾,老师会不会偏心呢?”
她发完这条,复制粘贴很多遍,又艾特梁鸿让他解释。
梁鸿还真没想过这一点,他还没回复,倒是李诗清在群里看不下去了,发了句:“那按您这个意思,如果老师生了孩子,还得为了避嫌送别去去上学啊?”
其他家长有劝和的,大部分却是看着不说话的。
李泽妈妈立刻回复:“没说让他换学校啊,换班级总可以的吧,避嫌不是应该的吗?”
说完又紧跟着一条,“以后他们班里科室要评选优秀和三好的,以后小升初这些也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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