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往后看一眼,见陶秋安倒在后座上动也不动,就皱起了眉头。
他就知道段锦会对陶秋安下手,迟早都会,那痨病鬼看陶秋安的眼神,就像主人看着捣蛋的小狗,琢磨着该怎么把宠物收拾一顿才好。
在城中村的小诊所里,陶秋安咬住了毛巾,躺在病床上,戚凌在床头按住他的肩膀。
他醒来以后就在这里了,戚凌把车开回原来的城市,周围简陋的环境,还有这个看起来像无牌行医的家伙,都让陶秋安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这才是他熟悉的世界。
医生用钳子找准银针的位置,一根根从陶秋安腹部拔/出来,银针都精确插在穴位上,只溢出一两滴血珠子。拔针的过程向被刺针一样的疼,陶秋安阵阵痉挛,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双脚乱蹬。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陶秋安几乎虚脱了,连嘴里的毛巾都是戚凌帮他取出来的。
陶秋安瘫在床上喘气,斜着眼睛,数了数托盘里的银针,哑声说:“段家真是大手笔,这些东东当付医疗费好了,有得剩就折现了给我。”
戚凌擦掉他脸上的冷汗,面无表情:“切,你个死要钱的东西。”
陶秋安哼了两声,想再瞎扯几句,可惜有心无力。
“我给你打点葡萄糖,休息一会。”医生说。
戚凌掀开了帘子,走到诊所的铺面,大大咧咧地到处乱翻,终于给他找到一包薯片。刚好这时医生挂好吊瓶出来,戚凌咔嚓咔嚓地嚼两口薯片,问:“有啤酒么?”
“医用酒精就有,你要喝不?”
“你留着自个慢慢喝个饱。”
“你惹上麻烦了吧。”医生说的是肯定句,看看戚凌,又说:“有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
戚凌捶了他肩膀一拳:“不会跟你客气的。”
半个小时过后,陶秋安也走了出来,他扶着墙壁,手腕脚腕都缠着绷带,表情有些怪异。
“你要去哪里?”戚凌问。
陶秋安想了好一会,才喃喃地答:“回家。”
戚凌看得出他不大对劲:“好,我带你回家。”
结果戚凌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家。
陶秋安看了看周遭陌生的环境,再看了看戚凌,表情呆滞中带着疑惑。
“睡觉,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戚凌把他推到了窄小的折叠床上。
陶秋安没打算睡觉,他还想着要回家,一心只想着要回家。
可是枕头太软了,眼皮太重了,又或许是他太累了,栽倒在床上爬不起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戚凌这时脸上才有了些表情,摸摸陶秋安的脸,帮他脱掉鞋子,拉上被子。
戚凌下楼一趟买了些啤酒,他爬到五楼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竖起耳朵细听楼上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然后快步地往上冲。他冲到了天台,声音正是从自己屋子里传来的。
陶秋安做噩梦了,在床上辗转挪蹭,把被子踢开了,枕头也都掉到地下去。他闭着眼睛,紧锁眉头,间歇性地嚷嚷着梦话,戚凌走近,蹲在了床边,细心倾听他的梦呓。
“混蛋……变态……不要……我要杀了你……放开我……”
戚凌看着他乱踢乱打的睡相,有点无奈,又有点心疼。
这小子,到底是压抑了多少情绪,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肯放过自己。
戚凌脱掉鞋子上床,把陶秋安搂进怀里,床太小了,陶秋安几乎整个人完全压在他身上。
“怎么了?”陶秋安惊醒,迷糊地看着他,眼里隐隐有泪光。
“没事,睡吧。”戚凌轻声说,把他的脑袋按到自己胸口,一下下抚摸他的后背。
陶秋安哦了一声,闭上眼接着睡了,显然刚才没有完全清醒。
他很快就睡着了,然后又开始做梦,在戚凌怀里蜷缩起身体,偶尔啜泣两声,默默地流眼泪。戚凌用手指沾了他的眼里尝一口,是苦涩的味道,他把陶秋安抱紧了点,低下头去,用嘴唇在他汗津津的脖子上摩挲。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
不管是身上的伤还是心底的伤,痛到什么程度只有自己才能体会,旁人最多只是假想。
所以戚凌没有说过一句安慰的话,他不想说,陶秋安也不会想听。
戚凌还发现,自己越来越能克制住撕咬陶秋安的yù_wàng,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yù_wàng,一种发自野兽本能的yù_wàng。连他都忍住没有张嘴吞下的猎物,哪里容得下其他人擅自妄动?除非他吃饱了,吃腻了,否则谁也休想来舔上一口。
豹是完美的猎手,矫健、灵活、凶残,是不需要同伴的独居野兽。
对于猎物,向来不会与其他动物分享。
天性如此。
等到陶秋安醒来的时候,周身酸痛乏力,不过他却有了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没有人在身边,陶秋安就坐在床上,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小小的天台屋,里面东西很多,家电却很少,随处能见到各种各样的模型,有坦克、装甲车、核潜艇、战机……原来戚凌的家是这个样子的。陶秋安喜欢这里,虽然看上去有点乱却很饱满,也很有人气。
屋子里只有戚凌一个人的味道,这点让他更喜欢,应该是很少把人往家里带……
陶秋安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下去,浑身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他擅自借用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悲哀的发现,原来的衣服脏得不能穿了。反正现在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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