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与其像一片浮萍无所着力,不如依靠朕,朕,保你一世安稳。”
“。。。我要见他。”
“什么?”
“我要见他。”
“你这是。。。不想着出宫了?”
“让他活,否则,我死。”
“。。。好,好,好。都听你的。只是你要快些养好身子,才能做你想做的事。”
接下来几日,凌落不再抗拒汤药,皇帝也能抱着他出院子晒晒太阳,偶尔也叫司礼监的小孩儿捡几本有趣的话本念着听。他的病本不到那个地步,如此一来,身上也就渐渐有了力气,人也精神多了,慢慢地能在婢女们的扶持下走上几圈了。
十日后的丑时,便是夏帝答应让二人相见的日子。
凌落走在阴冷的地道中,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衣,头上戴着一顶黑斗笠,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因为大病初愈,他走得很慢。潮湿的空气中,只有脚步声在有规律地响起,还有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几声惨叫。
他走到一座牢房前,停住脚步,有牢役恭敬地上前掏出钥匙,打开牢门。
凌落进去的瞬间踉跄了一下,立刻就站住身子,他茫然抬眼,便望见有一人影趴伏在草堆上。他觉得眼睛酸涩,用力掐着手心不让自己失态,掐出血来都浑然不觉。
薛则瑞,薛则瑞,薛则瑞。。。
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在人影跟前猛地顿住,他半蹲下身子,薛则瑞身上伤痕太多,令他感到手足无措。。。
他扶住他的头,小心地将它搁在自己腿上,他颤抖着双手细细地抚摸他的眉眼,这个人他爱到了骨子里,爱得心里生疼生疼的,一想起他,连呼吸都不是自己的,看到了他,才会觉得自己正在活着。子圭,我那么爱你,可惜你却恨着我。
薛则瑞觉得自己在大海中沉沉浮浮,四周无边无际,只有混沌。。。这未知的黑暗才是恐惧的来源。会有人来救我吗?我要死了吗?
突然,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清冷的梅花香气。
他听到,耳边有人在轻声呢喃。“再等等。。。出去。。。忘了我。。。”
忘了。。。谁。。。
小落,是你吗?
然后呢?两片温凉的唇就这样轻轻地覆了上来,灵巧的舌头卷着一粒药丸,渡到自己的口中,落入自己的喉间,一阵清凉袭遍全身。
得救了。。。他想。
凌落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张昏睡的面孔,他是海东青,我却是金丝雀,所以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忘了吧。。。把我们的回忆一起埋葬。。。
☆、回归
三年后,都城。
“听说了吗?颖川城魏军退无可退,已于半月前献城投降。今日朝廷将在昭台举行受降仪式。”
“既然如此,那我等何不去凑凑热闹?”
“请。”
“请。”
“咦,这街上怎么女子颇多?”
“还不是为了一睹我们太尉大人的‘芳容’”啊。”
“太尉大人?凌大人?”
“正是。今日仪式是他主持。”
“哼,什么太尉,他靠的是什么,天下人尽皆知。”
“莫要胡言乱语,小心祸从口出。”
“敢做还怕人言啊?一介娈童男宠,凭什么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简直丢了读书人的脸面!呸!”
“兄台!唉,兄台你。。。”
昭台。天命昭昭,轮回有道。传说昭台有灵,心怀叵测、居心不良之人上之,必天降九天玄雷,是以在这神坛上举行受降仪式,而站在这昭台上主持仪式的人,便是神的使者。
仪式即将开始,百姓已将此围得水泄不通,男女老少无不左顾右盼窃窃私语。
“老兄,我看这次朝廷又要得一员虎将了。”
“谁说不是呢,这位将军的威名可是都传到我们京都来了,怎么,他也降了?”
“要说啊,还是我们大夏军威武啊。”
“这太尉大人看着是个文弱书生,还挺会挑兵点将的。”
“也得那些将士服气才行啊。”
“你们说的这位太尉大人似乎名声不好,小弟初来乍到,兄台可否给小弟说道说道。”
“这可说来话长了。。。魏军来了!”
这魏帝是一名干枯瘦小的老者,长途跋涉使得他有些体力不支,几番踉跄之后勉强登上高台,每次被台阶绊住都有一名青年从后辅助,这名青年剑眉星目,面庞刚毅,端的是不可多得的俊美男子,只是从眉骨到嘴角的一道伤疤,显得有些狰狞,令人望而生畏。二人的身后是两列身着甲胄的将士,步伐一致,队列整齐,只是难掩颓废。
“这位想必就是那个战无不胜的薛将军?”
“正是。听闻他娶了魏国的公主,老泰山都降了,凭他一人再力挽狂澜也是无用。”
“说起来,朝廷的人呢?”
“那头呢。”
“这鼓都敲了三声了,如何还不开始?”
“等太尉大人一人尔。”
“这佞幸忒会摆谱,竟让一干重臣等他一人!”
“就是,受降仪式上也迟到,这传出去,九州四海还不知如何编排呢。”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凌——大——人——到!”
六人抬的步辇缓缓前行,轻纱浮动,勉强可以看清辇中人模糊的身形,他似乎依偎在一位女子怀中,另有一名女子在一旁打扇。
“伤风败俗!真是伤风败俗!”
辇轿停下,当中的青年被人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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