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发胀的脑袋未能作出反应,只觉得吸入的空气逐渐减少,导致脑海变得更加迷煳。
男人带萧九出屋,雨水一下子打在他的脸上,身上,倒是令他清醒不少。
「陈展庆,我警告你放开他。」冷咧,且带有怒气的声音划过雨水,直达萧九的耳里。
是熟悉的声音,熟悉得令人安心。
此时,男人放在萧九颈部的手松了松,显而并不打算要他现在去死。他狂热地看着对方急切的模样,皱起的剑眉让男人得意的很,扭曲的爽快感让他发出笑声。
而杨君泽的确心急如焚,难以言喻。
他看着萧九苍白的脸庞彷似透明,被雨水淋湿的头发贴在脸颊,原本健壮的身躯变得瘦弱无比,被湿透的衣服勾勒得如此让人心痛,整个人几乎失去了生气,好像下一刻便不存在人世间。
杨君泽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但盯着陈展庆的手的双眼微微发红,整个崩紧起来,握著剑的手用力得连青根都显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哈……」陈展庆仰天大笑:「你凭什么命令我?」又把萧九提到跟前,把头伸到他颈上,嗅了嗅:「你凭什么。」
杨君泽忍着心中的冲动:「你想怎样。」
「想怎样。」陈展庆侧头盯着他:「你知道我想怎样的。」
「不知道。」
陈展庆又笑道:「那就看看到底这家伙的命值不值了。」
只见杨君泽不怒反笑,道:「他的命值不值我并不知道,但你的命值不值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说罢,杨君泽举起了剑,一个轻身便到陈展庆面前,而内力一下子增强起来,连雨水也承受不了压力,接近他一米内的雨水全被弹开。
同时,树林间四方八面突然出现数人,直直冲向陈展庆。
陈展庆勉强避开了杨君泽的攻击,他似乎未能在此时反应过来,紧了紧勒住萧九的手,喃喃道:「为什么,你的内力……」又说:「说好的一个!」
「对付小人只能用小人的方法回敬,顺着之前中了你的计,」杨君泽乘胜追击:「刚刚隐藏了内力,却令你如此轻敌,愚蠢。」
「那你也不能怪我不义。」
「好笑,你又何来的义。」
陈展庆见自己不敌,咬身转身,一个轻功便带着萧九逃走了,杨君泽一见,立马跟了上去。
陈展庆之前受的入仍未康复,此刻又心急的内力全乱,轻功又及不上杨君泽,眼看他快要追上来,便把萧九松开,任由他在高空中坠下来。
杨君泽立即转向萧九,并用千里传音把陈展庆的去向说给同伙听。
他飞快地抱住了萧九,发现他轻了很多,连皮肉下的骨头都咯人,而且身上冷得很,不断在发抖。
杨君准骂了句孙子后,用内力调理他虚弱的身体,又发热加暖他的体温,并带到山中都一座小寺庙。
头发已经不再湿了,柔顺地垂下来,杨君泽轻轻抚摸着萧九泛白的脸颊,心不由来传来一抽抽的痛楚和苦涩,又叫他难以抓紧。
杨君泽身上的热气叫萧九安心不已,他依恋地靠着杨君泽,贪婪地摄取暖意,拼命地缩在他的怀抱里。
杨君泽见他犹如小动物般的行动,眼底泛起了笑意,长期握剑的手此刻温柔地拍在萧九的背后,但感受到他背上的脊椎都瘦的突了起来,心里把陈展庆杀上千万遍。
发现怀里有动静,杨君泽又输了通内力,见萧九终于醒了,也安心不少。
萧九见自己从杨君泽怀里醒来,先是脸红耳赤,后见他脖子上缠了绷带,又不理会自己的眩晕感,顿时坐起,才发现连胸口也受了伤,一时间红了眼,带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你……」萧九多日未说话导致声音沙哑,喉咙一片火辣辣的,他想问为什么他会来,想问发生什么事,想问那人是谁,想问他身上的伤是怎回事,想问很多东西,却一句也问不出来。
杨君泽见他一双桃花眼湿漉漉的,但却十分雪亮,顿时心里软了一块。他摸着对边的头发,轻声问:「嗯?」
萧九第一次听到杨君泽如此温柔说话,就连动作也带上宠溺,他鼻子一红,眼眶累积的泪珠倏然倾下,连带鼻水摇摇欲坠。到最后双眉紧锁,眼睛通红,还凝聚了过多的泪水,脸上都是泪痕,嘴里一直发出咕咕等不明所意的声音。
他哭得不像其他人,哭得伤心欲绝也不会大喊大叫,整个人哭得都抽搐起来,好生可怜。
杨君泽身边不少莺莺燕燕,也有看过她们在自己而前哭得梨花带雨,但第一次看见男的在哭,也未见过有人能哭得这么的丑,像是要把脸都皱在一起。
但无法否认的是,见他如此委屈,心竟有一丝丝的痛。
杨君泽环抱着萧九,叫他依着自己的肩膀,不出一刻肩上的布料也湿透了,而萧九的碎发扫到他的脖颈上,痒痒的,却打乱了他的思绪。
显然没有安慰过别人的经验,无论杨君泽有多强大,此刻也有点手足无措,「唉,别哭了,再哭眼睛都要肿了。」
「混蛋……」
萧九双手紧紧握著杨君泽胸前的衣物,他自问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也明白自己身体不允许如此激动的心情,但他就是受不了,就是想要把储存的水一次性的哭出来。愈哭愈伤心,最后还咳嗽起来,叫杨君泽又一通慌张。
委屈,害怕,一直和萧九渡过了五天。
饥饿,像是连接他和小时后的自己的一座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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