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渐渐归于平静,管清闲缩在被窝中,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不多时,细碎的鼾声从捂得紧紧的被窝里传了出来。
——
管清闲再次惊醒时,迷迷糊糊间,只听见一声“当啷”一声,随后院门打开,下人奔忙疾走的声响都伴随着守夜兵士的叫声传入耳中。
管清闲怔了半晌,又闭上眼仔细分辨这阵嘈杂动静中的人声。
敌……敌什么来着?
管清闲总觉得这声音莫名熟悉,但他总想不起完整的话,正冥思苦想,突然门板发出一阵砰砰的拍门声,与此同时,福喜焦急的声音传入耳中:
“徒弟!快醒醒,别睡了!北戎来了!”
……北戎?
不甚熟悉的词语在脑子里翻滚一周,管清闲突地从床上坐起,浑身血液刹那间凉透,与此同时,他终于听清兵士口中大喊的两个字——
“敌袭!”
嘈杂的声响中,福喜用力拍打着门板,黑寿站在他身后默默地盯着院门。
忽然管清闲的房中传来一连串闷响,福喜不由一愣,面前的门板“唰”一下打开,面无表情的管清闲出现在二人面前。
“徒……”
福喜刚张开嘴,突地眼前一闪,管清闲将他拉进房内,一扫屋外院门大开的混乱场景,又催促黑寿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来!”
黑寿一怔,不动声色地看向福喜,然后默默踏进房间,目光扫过屋内东倒西歪的桌椅板凳。
此时管清闲已然将门关到最小,只从门缝中探出目光,还不忘问二人:
“乔榭呢?这么危险的时候,他怎么没跑出来!”
黑寿:“大统领刚开始便冲出去了。”
“什么?!”听见这话,管清闲顿时手脚冰凉,他克制不住打开门板,一想到外头此刻兵荒马乱血雨腥风的,立刻又关上,急道,“有兵有将在外头呢,他一个二流子跑出去干嘛?!”
黑寿闻言一愣,好半晌才答了句:
“咱们大统领不就是将军吗……”
“那,那也不能……”
管清闲说到这不由顿住,皱眉思索了半晌,这才接受了黑寿的说法。
好吧,他差点忘了乔榭也是领过兵打过仗的了。
但,这厮几个时辰前还喝过酒呢!喝酒不打仗,打仗不喝酒,没听说过吗?!
一想着乔榭此刻正酒气上头,指不定在哪片城墙上就得一个踩空直接摔到敌军里头,管清闲不由心急如焚,眼看天将明未明,他一咬牙,索性打开门就要往外,一转头,对上黑寿和福喜焦急的目光,他只能急匆匆道:
“我想了想,乔榭那厮武功不行,脑子也笨,跑出去肯定是送死去了,怎么说大家都是一块儿来的,也不能让他就死在外头,我去找找,你们两个在房间里躲好!”
“徒弟!我跟你一起去!”福喜说着便要冲出来,却被黑寿一把拉住。
管清闲忙拦着门道:“外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可是真刀真枪!别胡闹!”
福喜张了张嘴,委屈道:“这么危险,你怎么就能去了?”
管清闲不假思索道:“我可是男人!”
福喜一挺胸脯:“我们也是啊!”
“你,你们……”管清闲目光一飘,最终怜爱地摸了摸福喜的头,敷衍道,“你们还小,这种事儿让大人先去,乖啊,黑寿,你领着他藏好,藏床底下!”
黑寿攥着福喜的小细胳膊点了点头。
管清闲不再废话,转身就往外头跑,房门在他身后紧紧闭上。
此刻整个凌府都乱了套,管清闲有心想找乔榭,却半天都没能拉住一个人带路,幸好凌府构造简单,并非那九曲十八弯的宅子,他摸索一阵便顺利找到大门跑了出去。
刚一出门就见一队队兵士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奔去,管清闲看着那些兵将举着的刀剑,心中畏意渐渐蔓延,他喉结上下滚动一瞬,在路边捡了根棍ba-ng,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巍峨的城门出现在眼前,管清闲远远地便看见一个披着银色盔甲的将军执剑站在众兵士前,他望着那道银色的背影心有所感。不由停住脚步喊了一声,对方回过头来,一张冷硬俊俏的脸霎时映入眼帘。
正是乔榭。
看见管清闲,乔榭第一反应便是皱起眉头,语气生硬道:
“你怎么来了?快找个地儿躲着去!”
管清闲看看严阵以待的兵将,耳中净是城外敌军发出的吵嚷,时不时还能看见城中百姓仓皇逃开。
乔榭见管清闲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由皱着眉大踏步朝他走来。
“没听见吗?赶紧回去躲着!”走到管清闲身前,乔榭推搡着他的胸膛吼了一句。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管清闲只觉得脚下的整片土地都在颤抖,他不由握紧了木棍,胆战心惊地回望乔榭,颤着嗓子开口:
“那、那你怎么不躲着?”
乔榭眉心拧得更紧: “我怎么能走?”
管清闲犟着脖子看着乔榭:“你怎么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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