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涵微偏过头,晏冉的吐息恰恰拂过她面颊,她顿了顿,眸光温和,似也有些好奇答案的反问道:“你会杀我吗?”
晏冉叫她用这样的目光一瞧,一时间也说不上话了。
二人彼此旁若无人的状态瞧在柏来春眼里,眉心大皱,又气又怒,实在看不下这幅场景,一边挥掌驱虫,一边移步跨物,五指成爪,向晏冉抓去。
晏冉虽看似身心俱系在夏清涵身上,实则却对柏来春没有半分松懈,当即一摇铃铛,催迫蛊虫攻击。只见压压黑云里猛闪过一线金铁寒光,分别打向柏来春气舍、关元、曲池三大要穴,情急之下闪避不及,柏来春只得震起衣袍,罩住两处要穴,衣袍灌注真气后,如若蚕丝铁甲,韧而不透,那蛊虫一时半刻也钻营不过——唯是胸前气舍,实在无法,只能徒手去抓。
那蛊虫身有倒勾,沾肉难离,见血即狂,绕是柏来春在手上同裹着一层真气,还是叫蛊虫钻入八分,眼见就要整个进去,晏冉眼中泛起喜意,可,没待唇角弧度起来,腰侧麻筋叫人猛的一戳,半边身子顿时酸软,腕间也就叫一只柔荑顺理成章的按住了。
操控的铃声一哑,柏来春便有了片刻喘息机会,咬牙当机立断往自己胸口狠拍一掌,将蛊虫碾成粉末的同时,也自伤八百,断了两根肋骨,喷出一口血来。
面如菜色的同时,手底也不敢停留片刻,当即撕掉罩住蛊虫的外袍,连拍三掌,又用随身的磷粉将衣物点燃烧没,才稍停下手,只是站在晏冉面前也已勉强起来,身形摇摇欲坠,不过一口真气强撑。
晏冉防备的心思全在柏来春身上,万没想到夏清涵会来这一出,不察中招后,眉目阴沉,字字咬牙道:“你!好……好的很!”
可这句一说完,晏冉忽一笑,语气又转的轻柔了:“你这般翻脸无情,真叫我伤心……想来想去,与其留你让我一直受气,还不如割开你的喉咙,将你炮制成不会给我气受的人偶带在身边……虽不能再开口说话,但也好过这样……一再的胳膊肘外拐……”
晏冉抚摸夏清涵纤细的颈项,在喉管要害来回流连,神色诡秘,仿佛下一刻便要当真割喉放血。
夏清涵还没反应,但柏来春看着那眼神委实觉得心惊胆战,手下蓄力,只待晏冉动手时强行救人。
见柏来春反应激烈,晏冉笑了,更加放肆的把刀贴在夏清涵的脖子上,压出一道血口,鲜血泪泪。
“我现在……真想杀了你剜出你的心来……”晏冉凑近夏清涵,喃喃低语道。
“你觉得,我会杀你吗?”自晏冉口中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夏清涵想了想,迟疑了。
晏冉静静看着夏清涵的侧脸半响,见状,面上未愈的疤痕点点狰狞起来,语气凉薄的给出答案:“当然是……否……”
晏冉的刀从夏清涵的脖颈抽开,带出一串血珠。
晏冉捏着草药包袱,自嘲的一笑,喃喃道:“我怎舍得你死?……我甚至……甚至……见不得你疼……”
话音未落,晏冉便后退半步,贴着夏清涵的背心处往前轻轻一送,自己则借势仰倒。
夏清涵背着晏冉,尚不清楚晏冉所为为何,待反应过来晏冉背后即是万丈悬崖后,只觉一股寒气从头到脚,折身反手,便去捉晏冉手肘,慢将一步,只捉到了袖口,还没等夏清涵收力回拉,晏冉便抽刀割裂了那一角衣袖……
晏冉的身子已经离了崖岸,半悬空中,那面上也无表情,叫人看不透,猜不着。
夏清涵只觉脑子轰的一声,眼中混沌,耳中嗡鸣,不管不顾的,只想捉住晏冉的手,握紧了,再不松开……身体却不由做主的猛往后一沉,腰间竟不知何时被一条腰带卷住了。
夏清涵欲前,而腰带往回,僵持片刻,竟叫此时并无内力的夏清涵挣脱开来,柏来春见其毅然决然要随那妖女而去,大有恨其不争之感,却无法,一跺脚,上前伸手死死锁住夏清涵的肩膀,往回扳。
夏清涵一心要去,柏来春情急下出手没有轻重,当即便将夏清涵的胳膊拽到脱臼,自己的胸口也因使力而闷痛。
顺着夏清涵的视线看去,瞧见晏冉已身坠数十丈,四壁陡峭险峻,无遮无挡,这般直坠而下,饶是神仙在世也无计可施,柏来春心头一松,如巨石落地,不由庆幸起来。如此绝境,必无生还可能……总算不至于让这妖女再为祸了。
紧紧盯着晏冉叫浓雾吞没,没了身影,柏来春吐出一口气,只觉胸口剧痛,再无顾忌,一时便松了夏清涵的钳制。
手还未离肩,却见夏清涵竟然仍要往那悬崖绝地投身而去,一时又惊又怕,将人生生扳回来,惯到地上,连封了七处大穴,堵死所有的经脉后,才有空训斥道:“胡闹!”
夏清涵也不答他,视线就那么直直盯着悬崖下方。
柏来春见状,为叫夏清涵彻底死心,也絮叨起来:“这悬崖高愈百丈,又无半分可借力之处,莫说是那半废了的丫头掉下去必死无疑,就是武林盟主,在方那种情形下,也得摔成肉泥!”
这话其实有些过了的,这悬崖虽高虽险,但余易醉若真在,还是有些办法的。伤筋动骨虽免不了,但肉泥却也不好摔打出来。
但夏清涵眼下需要听的,显然不能给她留生机在。何况凭那丫头拖着一具半费的身体在,又哪里来的生机?
夏清涵的眼中空茫茫的,木然保持着看向那个方向,呓语般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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