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已经知晓了两人的事,定王的态度估计是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软化的。但最清楚苏修明下落的人,又只可能是定王府的人。董飞峻曾一度将希望放在这位王府二公子身上,想过是不是能从他这条线上做一些努力?但这么久以来,这人身边永远围着苏派的一帮重臣,住的地方又在定王府,并没有在自己对面的王府别院,想要找一个机会接近他都很困难。
就这样全无进展的又过了几日。这天,董飞峻来到城防军左卫营,这里有他曾经托过的一个旧部,他经过此地的时候,便顺便来打听一下消息。
这个人跟他算是跟得最长时间的,也有近十年了,最初的时候是作为董飞峻的随卫,然后慢慢提升上来的,一向对董飞峻十分感激。而且他身为城防军左卫营的营正,消息的来源也很广,董飞峻对他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的。但今日里一部,这人却支支吾吾的,态度有些奇怪。
董飞峻对这人的性子还算了解,追问了几句,这人推搪不过,这才隐隐约约的表示,董相派人来打过招呼,说是把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因此,不敢再继续追查下去了。
原来父亲还是私下里参与了。董飞峻心下一沉。目前这已经是可以想到的最后的路子,若是连这条路子也断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想?董飞峻站在城防军左卫营中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回相府找父亲。
董伦依然在书房里看着一些公文,见儿子走进来,只是抬眼看了看,又低了下去,象是不想理会他。
“父亲。”董飞峻唤了一声。
董伦嗯了一声,并不抬头。
“父亲想必早已知晓孩儿的事。”董飞峻沉声道,“不过我还是有话想要对父亲说。”
董伦握笔的手顿了一下,嗯了一声。
“我和景……我和那个人的事,父亲也许会觉得是大逆不道,但是我并不认为错,而且也不会放弃。”董飞峻面对着董伦,始终有一种不能理直气壮的感觉,明明心中确定了要坚持,此时忽然不知道怎么表达。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董伦会因为自己的态度而赞同此事,但无论如何,想要明确自己的态度。“我知道父亲在阻止我查一些事情……如果父亲可以暂时放过这件事,我……”说到这里,又有些底气不足,似乎没有可以用来作为交换的条件。“虽然不愿意跟您有什么冲突,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
董伦静默着不语。董飞峻吸一口气,继续道:“如果父亲可以成全这一次,我今后可以在很多事情上都听从父亲的安排。”说完这句话,忍不住一阵别扭。之前他从未与人谈过条件,因此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无耻。特别又是面对父亲。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厚着脸皮来跟父亲谈这样的条件。
却听得董伦轻轻的笑了。“我知道边城军中有些人好这一口,你在边城多年,就算沾染了些这样的习气,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你的事情,我是知晓,也并不介意有些事情你去亲自经历一次。不过,我一直以为你就算再执迷,也应该有清醒的一天。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递过来一张折子。“你派人查探定王府的消息,以为定王府的人会全无感觉?这份折子尚未递入内廷,是定王府今日午间专门派人送来的,算是一个警告。”
董飞峻有些疑惑的打开来看。是一份奏章,要求重查陈传葛大牢遇刺一案。
这件案子当日里虽然草草结案,但是诸多疑点及证据犹在,特别是一系列不利于监察司的证据。而且看这份奏章的态度,竟然矛头直指董飞峻,字字句句都控诉着操控这件构陷案的人就是董飞峻。这件事,扣到谁头上,都有些说不清。
“子础,有些事情,你还太嫩。”董伦道,“你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就拿这件案子来说,你真的以为,定王府的人没有在其间趁机搅水?”他叹一口气道:“你自己想想明白。”
董飞峻对他说的话充耳不闻,眼睛却一直落在奏章上。
这字体,多熟悉啊。
这是不止一次看人提笔书写过的字体。
甚至可以想象那人是如何提起笔来一字一句的写成这满篇满章的。
这是苏修明的字。
可是,他为什么会写这一份东西?用如此仇恨的语气,如此尖锐的态度,来写一篇完全脱离事实的奏章来陷害自己?
董飞峻压着这一份奏章,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心中一直压着这件事,直到走出了相府,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多时之后,董飞峻才想起本来去找父亲的目的。无论事情如何,应该先找到人,再当面问清楚。回京这几个月以来的经历,提醒了董飞峻,不能轻信眼前的事。
但说到找人,且不论刚才还没有得到父亲的同意就被绕到别处,单就定王府已经对此事做出的反应来说,这不是一件很容易办到的事。定王府已经有所查觉,并且送来了这样一份并未递出的奏章作警告,无非就是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到些为止了。
董飞峻轻轻的将手中拿着的奏章放在书房的桌案上,心里有些烦躁。目前的局势,颇有一种山穷水尽的模样。谁知道定王准备将他儿子这样雪藏多久?也许、直到那个人屈服么?
那么,这样的一份奏章,会是……屈服了么?
隔了一日,一些小道消息渐渐的开始流传。
小道消息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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