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深突然觉得脊背生寒,拿起手机拨通电话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电话里很快传来舒岸的声音,聂云深气贯长虹一句粗口爆出去。
“舒岸我操你大爷!”
舒岸那边好像在应酬,聂云深听到他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失陪一下”,然后过了一会儿才又听到他的声音。
“我没有大爷。”
“……”聂云深万万没想到他会回这么一句,即将喷薄的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憋得他差点爆炸。“你他妈什么意思?”
舒岸知道他指的什么,但并没有回答,而是重新起了另一个话题:“你吃饭了吗?”
“吃个屁!原来你一开始就是打定主意要操我是吧?好,很好。我聂云深认栽。从今以后你最好祈祷蓝斯的所有账务都做得完美无缺滴水不漏,否则我一定找机会弄死你!”
聂云深气急败坏毫无理智,噼里啪啦说完也不等舒岸反应,直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胳膊一抬,刚买的最新款水果机直接就朝门板飞了过去。
杜成想着他肠胃不好,没忍心让聂总监饿肚子,自己还没吃,先打了碗粥和两个小菜送上来。刚到门口就听到一声“哐当”动静,推门进来看到地上屏幕裂得如同蜘蛛网的手机,顿时啧了两声。
“这是怎么了?”
聂云深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隐藏,一双通红的眼睛里熊熊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冲出来。
杜成再没心没肺也知道这位是真气着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聂云深气成这个样子。就连当初他刚接手风控部时,经手的某个因为对方联合会计师事务所在财务数据上恶意作假,差点儿让整个企贷部一年的努力都白费,他都还能气定神闲条理清晰地以最快的速度采取措施,将银行的损失降到最低。杜成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人什么事能把这个在工作上无论遇到什么状况都能冷静自持的聂总监气得眼睛都发红。
他把打包回来的粥和小菜放办公桌上,开玩笑地问:“气哭啦?”
“滚你妈的!”聂云深的表情很有点想掀桌的意思,“我警告你姓杜的,老子今天心情很不好,你最好别惹我。”
“不惹你不惹你,你是我大爷。”杜成把食盒往他面前推了推,“先吃点东西,吃完再生气。”
聂云深没说什么,拿过食盒掰开筷子开吃。
杜成转身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随手摁了两下,居然亮了。
“除了屏幕花得有点惨不忍睹,基本上硬件还是可以用的……诶,有条短信。”
杜成边说边把碎得十分特立独行的手机凑到眼前仔细辨认那条短信内容。
“我,下午,过来。”因为聂云深没有存名字,发件人显示的只是一个手机号码,于是杜成念完还回头问了一句,“谁下午要过来?”
正在呼噜噜喝粥的聂云深充耳不闻,过了三秒钟,突然反应过来是谁发的那条短信,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迸出四个字:“让他去死。”
杜成点点头,老老实实回了条短信,内容是:机主让你去死。
聂云深后来看到他发的那条消息,差点背过气去。
杜成发完短信把手机扔给他,就出门吃饭去了。吃完回来的路上,突然接到个十分陌生的电话。对方很客气,称自己是蓝斯集团董事长霍启正的儿子,因为即将出任蓝斯集团总经理一职,希望能够与f银行相关人员见个面,商讨一下明年双方的合作计划。
对于蓝斯集团主动抛出的橄榄枝,杜成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要知道他努力了这么多年,蓝斯也仅仅只是把集团旗下不到三成的业务放在了f银行而已。霍启正是只老狐狸,他不会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除了f银行,另外两家国内大型银行的业务占比也不相上下。
杜成知道霍启正有个儿子,但因为对方并未占有公司股份,也没在公司挂任何职务,杜成自然也没多加打听。他一直认为霍家这位在国外念书的小少爷年纪应该不大,没想到这一回来就给他玩儿了个大的,要直接接管他爹的公司。
对任何一个企业而言,主要决策人和高管变更都是需要正视的重大事项。在银行层面来看,也是很明显的风险隐患。毕竟一个新的领导人,必将给公司未来的发展策略和业务部署带来很大的变数。这种变数有可能是好的,也有可能是坏的。说严重点,决策者的思想和眼光决定着一个企业的生死。
杜成对这件事很重视,回到行里打算先跟聂云深通个气,却被半路杀出来的资保部老大拖去讨论某个已经列为坏账的客户催收问题。再出来又有别的事忙,直到舒岸已经到了银行,他才想起来没通知聂云深。
跟舒岸一同过来的除了他的助理小周,还有cfo宁姐和一位姓梁的副总。一行四个人在杜成的陪同下走进会议室。
双方交换名片,杜成看着上面的名字有些诧异。
舒岸适时解释道:“我跟母亲姓。”
杜成笑了笑:“原来如此。舒总请坐,我让人去请风控部聂总,他应该一会儿就到。”
对此全然不知的聂总监被业务部某个小实习生请过来的时候,进门就有种砸电脑的冲动。
小实习生告诉他有重要的客户过来,杜总请他去一趟会议室,他却忘了问一句是哪个客户。
如果事先知道是舒岸这个肚子里一黑到底的混蛋,打死他也不会过来。他没想到舒岸那句说下午过来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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