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李阮垂目低语,“草民不知。”
睿诀信步出厅,回身对李阮道“你会知道的!”接着走出了院落。
李阮一个人怔怔地坐在厅中,不禁又拿出那青玉,为何你要再纠缠与我,我哪里还是从前那个我…
第一次见到睿诀是自己被生计所迫沦落楼子里琴师的第一日,他在偌大的厅中独奏,四周都是些急色酒肉之徒!李阮强迫自己静了心,不去想不去看,只抚手下之琴。琴声哀怨,如泣如诉,他为自己悲为自己怨也为这靡倒的众生悲为这颠倒黑白的世道怨!朗朗乾坤,光天化日,这些登徒浪子就能醉生梦死,不知廉耻地行苟且之事,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李阮紧紧地闭着双眼不看,阖上耳朵不闻。等着一曲又一曲终了之时,他收拾了琴具急急离去,半途却有个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暗巷中他看不见那人的容貌,直以为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颤着声音问,“你是何人?意欲何为?”
那人没有再上前,却也没有出声,李阮很是惊慌,抱着琴快快地跑走了,精疲力竭之时回头仔细探听,知道那人没有跟上才放了心。
随后几日,总是有人在李阮身后跟着,李阮每每都跑掉,那人每每也都不跟上来。有一日李阮实在是厌了这日日追逐的把戏,对着身后那人问道,“为何总是跟着我?”那人顿了顿,黑暗中回道,“夜深,我只护着你走过这巷子便罢,你莫怕。”
李阮甚是吃惊,稳了稳心神,想着这人也没害过自己,就一步步上前走着,到近处了才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人的脸,剑眉星目,挺鼻薄唇,翩翩少年模样。
“你…是日日来楼里听我弹琴的那人?”李阮在楼里弹琴之时总有个人与其他不同,不寻乐不嘈嚷,只一人占了一桌看着自己弹琴,从不说话。
少年点点头“我喜欢听你弹琴…”
“是因爱好音律吗?”
“不,我只喜欢听你弹…”李阮笑了,这人真奇怪。
那日后他们之间就形成了不言说的默契,李阮抚琴,为一人,睿诀听琴,为一人。
“你,只会弹琴吗?其他会吗?”为数不多的交谈中,这是睿诀向李阮的第一个问话。李阮从腰间布袋中拿出一怪异物体,在月光下吹了起来。睿诀不通音律,但是觉得甚是好听,因为这乐天地之间只奏给了他一个人。
李阮没有问过他叫什么名字,只想着等攒够了银钱出了楼子,再问那人,也告诉他“我姓李,单一个阮字,你要记得,不是楼子里的那个琴师,只是一个平常少年。”他还想着要把那个陶笛赠给他,以示情谊,却没想到,自己没有等到那一天。如今再见,却是物是人非。
李阮席地而坐,将琴置在膝上,自己真的好久没再抚琴了,因了没有听琴的人。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杯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依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李阮一遍又一遍地奏着,不知不觉泪盈脸庞。
“三殿下,今日我们也许赶不到渠县了…”季沐穘看着天色渐晚,他们却是还在半道上,不由得有些担心。
景臻看了看天色,对慕非道“舅舅,你看如何是好?”
他们为路上节约时间,带的人并不多,总共半百人,守护的暗卫不在其数。暗卫们自有去处,可是这剩下的人数也不好安排,最近的渠县估计也得再赶两个时辰的路才可以,可天色渐晚,实在不适前行。
“殿下,我看前头似有村庄的样子,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借宿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景臻出了马车,顺着慕非手指的方向远眺,似是有点点火光。“好,那我们就在那安宿一晚,一切从简,不可打扰百姓。”
“是,那臣着人先去安排。”
等景臻到了村落的时候已经空出来几间卧房,不过是乡间的农舍,实在算不得好。
“殿下,夜深人静了,只寻得这几户人家方便借出屋子。”
景臻踏进土屋,泰然自若地坐下“这样便好,不必叨扰了百姓。共借了几间,能安置多少人?”
“回殿下,共借了四间,殿下一间,慕将军一间,其他两间将士们席地而卧便可”
“不必为我单独设一屋,腾出来,我与将士们一同挤挤便好”慕非道,又转向景臻“时辰不早了,殿下早些歇息吧,明早得早起赶路。”
景臻点了点头,“如此就让将士们早些歇着吧!”众人退下,季沐穘也跟着要走,“沐穘留下!”
季沐穘顿住步伐,“殿下,何事?”
景臻拉过他坐到自己身边,“你去何处?”
“殿下不是让大家都歇息吗,我去睡觉啊。”季沐穘疲劳地眨了眨眼睛。
景臻笑了“那就是了,你就与我同睡…”
“什么?!”季沐穘惊得站了起来,虽说他七岁就跟在景臻身边,同食同住,可从来未与景臻同榻而眠过。
“外面数十人一间,你要去与他们同卧吗?”
“自然,将军不是也与将士们一起么?”季沐穘觉得慕将军都没有特殊,自己怎能在景臻这安逸。
景臻听他一说,有些不快,季沐穘居然要去跟数十个男人在一个屋子里面睡觉?!他如何能应允!故意冷着声音道,“你现在是我的贴身近卫,要保卫我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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