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安平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地抬头问他。
剧烈的奔跑让安平平日过於苍白的脸浮上一点粉红,喘息的嘴巴也红豔豔的,好似点了胭脂一般。
裴宿恒目光闪亮,涨的满脸通红,一颗心马上就要从口里蹦出来。
“宿恒。”安平的担忧更甚,满含忧心的目光似要将他淹溺其中。
“安平,”裴宿恒声音都在抖。舔舔干涩的嘴唇,握住安平的手臂,“安平……安平,你也,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安平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麽,等慢慢领会了他的话意,双眼陡然张大,红晕的面孔刹那惨白如纸。
平生多情三十六
三十六
春节日益临近,大街小巷的商铺应景地装饰成一片火红,讨喜的贺岁歌彻夜不休,蛰伏了一冬的人群洪水样涌上街头。年味儿像深埋地下渴望春天的种子,就等著在除夕夜与烟花爆竹一起爆发。
杨月惠前几个月办好了调动,年後就去c市高中任教。提前搬去c市的父母好说歹说定要逼她搬去那边过年。
年底搬家公司人手不足,好在有安平他们帮忙,两三天工夫也就收拾利落了。
动身那天杨月惠拐到铺子来告别。这段时间来,丁丁已把安平当成了父亲般的存在,临别时硬是抱著安平不放手,哭的小脸都皴了。
安平搂著小家夥,眼眶也红红的。後来还是裴宿恒拿个小房子模型才把丁丁哄住。
老王在一旁吹胡子瞪眼,好好的一桩姻缘莫名其妙地又给毁了,看安平还傻呵呵地要给人做干爹,老王气得中午饭都没吃。
一周後,杨月惠特意回来请客。安平明白,杨月惠这顿饭一方面是出於感谢,一方面也是挂念著交代给自己的事。为了让她安心,也就没有推辞。杨月惠对裴宿恒印象特别好,自然也要请他。裴宿恒犹豫片刻,也答应了。
饭局选在凯悦的中餐厅,地道纯正的火辣川菜,满满地点了一桌子,再来上三四个人也吃不完。菜上齐了,安平捡著些口味稍清淡的菜色留出来,准备给许夏宁带回去。杨月惠拦他,安平难得跟她开玩笑:“得了吧,还装。你敢说你没挂著人家许老师,不想现在就飞快跑回去给人送饭吃?”
杨月惠爽朗大笑,挥拳作势打安平,“好啊你敢笑我!我就是挂著人家想著人家,怎麽著吧你!”
杨许两家是世交,又是邻居,杨月惠跟许夏宁从小一起长起来,若不是中间出了些变故,说不定还真能成就一段青梅竹马的姻缘。许夏宁出事後,杨家对他更是照顾有加。这次杨家举家搬迁到c市,一直放不下许夏宁,直到安平表示愿意时时过去照看,杨月惠一家才多少放下心来。
笑闹声中,安平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安平登时慌张站起身,跑出去接电话。
杨月惠也闹够了,开了瓶酒给裴宿恒满上,“来来,咱们先吃,不等他了。”
裴宿恒笑笑,心不在焉地转著手里的酒杯。
从见面到现在他一直沈默寡言,此时也还是恹恹的,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麽。
杨月惠却是豪爽的性子,没怎麽留意他的情绪,一边给他布菜一边聊天,“说起来安平跟你感情还真是好,快赶上我跟许哥了吧。”
“哪里。”裴宿恒垂下头,抿一口酒。清冽的液体滑过喉咙呛得胸口辣刺刺的。
“低调什麽呀,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这方面安平可比你痛快多了,每次他跟我一块儿去照顾许哥,除了念叨伯母就是不住提地你。乖巧啦,懂事啦,有才华啦,就跟你是他儿子似得到处显摆。要不是一早知道他是坚定的独身主义者,我还真以为他看上你了。”像是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太不靠谱,杨月惠大笑起来。
裴宿恒的眼睛却亮了,转头看著杨月惠,脸颊许是染了酒意,红扑扑的,“安平真的……经常提起我?”
“这还有假?除了伯母和丁丁,他最喜欢唠叨你了。哎呀别光顾说话,快吃菜。”
杨月惠又给他夹菜。
裴宿恒哪里吃的下,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像有一只小鸽子在里面扑腾。杨月惠在旁边说什麽都要听不到了。片刻安平讲完电话推门进来,视线正对上一直注视著门口的裴宿恒。安平的神情明显一沈。刹那似有寒流袭来,裴宿恒刚热起来的胸口,冷得塞了一团雪。
一顿饭吃的辛苦万分。安平一反常态,与杨月惠聊的眉飞色舞,活泼的与平日判若两人。对裴宿恒却始终不假颜色,那样的冷漠轻视,仿佛他是粒不堪入目的尘埃。饶是杨月惠心粗如斗,也察觉到不对劲,不停地讲笑话暖场撮合两人。安平却铁了心不予理会,就连裴宿恒敬酒也视若无睹,跟杨月惠聊痛快了便自斟自饮,一杯接一杯地灌,完全当他不存在。
裴宿恒紧咬下唇,眼角润润的闪著水光。杨月惠看的心疼,发起飙来要骂安平。裴宿恒拦住她,“别,是我的错。”
归根结蒂是他的急躁自私,毁了两人战战兢兢维持的平衡。他不在意为此受些为难,他只惶恐,也许这回他们真的要形同陌路。
曾是无话不谈的三个人,终究是不欢而散。
安平原本开了他的二手小货车来,要送杨月惠回许夏宁家留宿一晚的,可杨月惠被他气得发抖,理都不理,出门便跳上一辆出租车扬尘而去。
醉眼般的车尾灯很快融进城市炫目的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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