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破解?”
“是,我找过,没有一本密码本能破解。”尚际方摇头苦笑,“这个周廉,让我查不到也就算了,偏偏堂而皇之地留在那里,让我报也不是不报也不是。”
梁冬哥想了一下,试探道,“行初,东西能让我看吗?”
“为什么不能?”尚际方笑道,“你想看什么都行。”
吃完饭,尚际方便带着梁冬哥去了自己办公室。他指着堆在地上的三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苦笑道:“喏,我叫人理了出来,都在这里了。”
梁冬哥蹲下来,拿了其中一个文件袋打开,抽出一张扫了眼数字串,随即放心地笑了:“倒还真是另一套密码本,没想到在中统内部他们自己还另外搞了一套,连自己人都不知道。这么凑巧让我撞上了……行初,有笔没?我默给你。”
尚际方奇了:“你怎么能默……”
梁冬哥调皮地歪了下脑袋,轻笑着看向他。
尚际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梁冬哥一定是什么时候碰到,趁机把密码本背下来了,想到他那过目不忘的本领,忍不住感叹:“你可真是……真是……”说了半天说不出形容的词。
梁冬哥从地上站起来:“快来谢过梁大恩人。”
“是是是,多谢梁小恩人。”尚际方笑道,不等梁冬哥反驳,又问,“怎么就这么巧让你给撞上了?”
梁冬哥嗤之以鼻道:“占用政府资源公然传送私人消息,光天化日的真当自己在这里可以横着走?我让人把这些信号都截下来存了档,可也破解不了。巧就巧在后来去端一个妓院的时候碰上了两个中统的人,他们身上有密码本,我趁着没人注意就记下来了,发现正好可以破那几份电报。我猜那两个中统的特情也不是分区的编制人员,估计就是周廉自己的亲信,还穿军装冒充部队的人。”
当然了,那两个不是凑巧碰上的,之前这两人就一直喜欢逛甘玉园,正好梁冬哥在查张太的事,这就撞枪口上被梁冬哥趁机收拾了。而得到的那份密码本还能破另外几份梁冬哥亲自截获且没有存档下来的电讯,破解的结果直接送给田愈忠了。周廉这种人,不能说没有心机,可就是在乾定这种乡下地方地头蛇当久了嚣张惯了不懂得收敛,公器私用频繁使用本该很机密的东西,手底下的人又是黄赌毒一应俱全,遇上事了根本不靠谱。这才被梁冬哥趁机摸清了底细。
“不过,周廉这么做应该是故意的。”梁冬哥忽然转了口风,“他的那两个亲信被我杀了,他就因该有密码本外泄的意识,不可能不换。现在公然把这些东西留在这里,恐怕是为了试探,看你会怎么处理。”
尚际方点点头:“看来我要‘新官上任三把火’,除旧迎新一下了。”
梁冬哥见尚际方一副要放手大干的样子,又在一边忍不住提醒:“行初,你刚上任,势单力薄的,有些地方势力挑不动就尽量不要挑,这种关头,不要引人注意。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你告诉我,我让先生帮你。”
“陈怀远?”尚际方挑眉,“冬哥,你对那个国民党倒是信任得很嘛。”
梁冬哥顿了顿,坚定道:“他是国民党,但他不是国民党反动派,我信他。”
“可我不信他。”尚际方蹲下来身把文件收起来放好。
梁冬哥愣在那里,站在他身后就那么默默地看着他。
尚际方放好文件起身,见梁冬哥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笑着上去捏他的脸:“你小子想什么哪?我知道,我不会自不量力的。我不信陈怀远,可我信你,你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梁冬哥什么话都没说,抱胸站着,皱着眉盯着尚际方。
“冬哥,”尚际方忙过去赔笑,“生气了?”
梁冬哥深吸一口气,放下抱在胸前的手,下一刻,朝尚际方身上一个拳头招呼过去。尚际方毕竟没在军队历练过,哪里招架得住?要不是梁冬哥臂力小,又不是跟他动真格的,说不定还真被撂倒了。好在尚际方对梁冬哥的动作习惯都很熟悉,一躲也就躲过去了。
“冬哥?”
梁冬哥不接话,继续出手。尚际方急了,比格斗技巧他自认不能跟被陈怀远调教过的梁冬哥比,但他知道梁冬哥没什么臂力,于是心一横,抓住梁冬哥的小臂,硬是靠着蛮力把人钳制住了。
两人纠缠着沉默了一会儿,才听梁冬哥冷冷地开口道:“尚行初!你以为你来乾定是来旅游度假,还是来玩过家家?”
尚际方愣了一下,随即松开手:“……对不起。”
梁冬哥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眼里带着担忧,叹息道:“我也对不起你。我本以为能帮到你的,结果……”
“你已经帮到了,只要你在那里,就是帮到我了。”尚际方诚恳并真切道,“我只是再见到你,太高兴了,一时之间没调整好心态……好了好了,我知错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大学校友,也仅此而已。”梁冬哥慢慢道,“你以后要在这里展开工作,都要和先生合作,我能给你牵线,也只是牵线,不会有更多。”
不等尚际方回应,梁冬哥压低了声音继续道:“行初,你的处境甚至比我危险。你既行着监控他人的职权,也被他人监控。今日我们是同学好友久别重逢,但以后不能走得这么近……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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